数桌上的钱,“一百、两百……一千零叁佰五十……一块……两块……三块……”
数地那么高兴,像孩子数口袋里的糖。蒋新民从后面拥着他,吻他的后脖颈、吻他的耳垂、吻他的鬓角、吻他的侧脸,“宝儿,以后我给你换好多好多的钱,让你数到手抽筋好不好?”
陈萧雨偏过头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那我不数一块的,起码也得五块起。”
“行,听你的。”
没多久,陈萧雨也找到了工作,为了省钱,住在了公司宿舍。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周五刚下班,回宿舍换了厂服,就往蒋新民那个巴掌大的出租房里跑。
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晕头晕脑地下车,蒋新民提着公文包,身上还穿着上班服,见他下了车,赶忙把手中的柠檬茶塞过去,揽揽他的腰:“累了吧,想吃啥?晚上给你按按。”
二十几块的盒饭,味道不怎么样,但分量却很够,吃饱了,打开电脑,蒋新民开始打游戏,陈萧雨把买来的半个西瓜切成小片,装在陶瓷碗里,用牙签叉着,坐在蒋新民旁边,一边看他打游戏,一边喂他西瓜。
“张嘴。”
蒋新民打游戏入了迷,西瓜凑到嘴边了才知道张嘴,去了籽的西瓜汁水饱满、清甜,忍不住要再吃一片,张着嘴撒娇:“啊……啊……”
陈萧雨使坏,拿着西瓜在蒋新民的嘴边晃荡,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再下一下,像逗猫,馋地蒋新民直嚷嚷,一不小心按错了键,送了人头。
“呐,怎么赔?”看着游戏里惨死的自己,蒋新民把鼠标往桌上一扔,抱住想逃跑的陈萧雨,把人箍在怀里,张着嘴,霸道地命令:“快点,给爷一口一口的用嘴喂。”
陈萧雨认认真真地用嘴喂,一片西瓜,你一半我一半,唇贴着唇,甜甜的汁液在嘴中流转,也不知后来是谁先伸出了舌头,又是谁先将谁扑倒,殷红的汁液滴落到了白色的T恤上,渗透,留下淡淡的红红的圆点。
激烈地交缠,凶猛地疼爱,事后,陈萧雨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故作嗔怪地问:“刚见面时说得好好的给我按按,禽兽。”
蒋新民死皮赖脸地伺候他:“别急,刚是给你按里面嘛,马上给你按外面。”
陈萧雨枕在蒋新民的大腿上,一边哼哼唧唧享受着按摩,一边半搭着眼皮看电影,还没看一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三十多度的天气,没有空调的小房间,风扇带出的都是热风,滚烫的凉席……
睡梦里的陈萧雨,却也没觉得这个夏天有多么热,伸手摸到旁边的人,下意识地又往人怀里靠了靠。
二十四岁,银行卡里终于有了点存钱,不再是月光族。
蒋新民找了新的房子,一房一厅带厨卫,离陈萧雨上班的地方坐车只要十分钟。两人搬去出租房的那一天,结束后在超市里买要添置的东西,锅啊碗啊拖把啊洁厕液……出来的时候两大袋,沉甸甸。蒋新民把陈萧雨手里的那袋抢过来,提在手里,凑陈萧雨耳边嘿嘿地笑:“媳妇儿。”
陈萧雨撕了冰棍纸,粗鲁地将半截冰棍一把塞进了蒋新民嘴里:“别他妈乱说。”
“这怎么乱说了,咱俩都同居了,你不是我媳妇儿谁是我媳妇。”蒋新民耍无赖,晃荡着两大袋东西围着陈萧雨前前后后地转,宣誓了主权:“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儿,就得给我做媳妇儿。”
“嘿,媳妇儿。”
陈萧雨烦他烦地要死,一路踢他小腿捶他后背,耳朵根,却红了。
自此,两个人终于正正式式地同居。
房子离陈萧雨单位近,一下班,坐车到家,在楼下的菜市场买好菜,然后回家做饭、炒菜,等蒋新民回来了一起吃。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柴米油盐酱醋茶,还不是被生活追着赶着,一点点学的,至少陈萧雨,就是。
起先只会煎简单的鸡蛋,再然后会蛋炒饭,然后试着炒青菜、炒猪肉、炒鸭肉、煲汤、做蛋糕……
刚住一块时蒋新民高高瘦瘦,到了年底,有次路过药店上秤一称,竟然长了十多斤,终于又回到了那个有父母疼爱照顾时的模样,高高壮壮,健康阳光。
蒋新民站在穿衣镜前,撩起衣服看微微有点凸起的小肚,心想,成了家的男人会发福,这话可一点都没错。
回头看陈萧雨正在阳台上收晾干的衣服,真觉得,自己已然成了家。
二十六岁,蒋新民从公司里辞了职,和几个大学朋友,凑钱开了个小工作室。
要交资金的前一晚,两人把攒了几年的钱,全都取了出来,蒋新民特意跑柜台,跟人换了崭新的五块、十块、二十、五十,厚厚的一叠,放在陈萧雨的面前,愧疚地说:“媳妇儿,我欠你的。”
陈萧雨坐在床上,数地很敷衍,满不在乎:“没事,以后赚的更多。”
嗯,会更多。
新公司,要操心的事真的很多,紧张又焦虑,早晨天刚亮,就睡不下跑去上班,好似只有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