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心安。晚上熬夜到很晚才回家,洗完澡出来,陈萧雨已经给热好了饭菜,蒋新民饿过了头,只扒了两口白饭,就放下了碗筷,身子往床上一躺,呼噜立马响了起来。
真累,累地忘记了他的生日,累地在家的时候只想睡觉,累地,都来不及给一个拥抱。
但蒋新民的衬衫总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皱褶的,带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脚下的皮鞋也总是一层不染的,体面又风度。
后来,慢慢开始有了业务,慢慢有了应酬。
新公司到的第一笔帐,蒋新民醉醺醺地回了家,被陈萧雨拳脚打踢拖进了浴室,莲蓬头下,赤红的一张脸,傻傻地笑,喃喃胡话:“小雨,咱们不要过苦日子了。小雨……嗝……跟着我,受苦了……”
陈萧雨踮脚给他冲洗头上的泡沫,身上干净的睡衣被水珠溅湿,索性脱了衣服,赤身和蒋新民前胸贴着后背,给身前这个醉鬼擦澡又搓背,听那人嘴里的胡话,不轻不重地在蒋新民的腰上掐了一下,现出一点红痕,心疼骂一句:“白痴。”
苦日子,似乎真如蒋新民所说,到了头。
二十七岁,买了车,提到车的当晚,载着陈萧雨在马路上绕啊绕,最后不知到了哪,停在公园马路边,睡到了天亮。
二十八岁,贷款买了房,依然小小的,两室一厅,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看房的时候,蒋新民拉着陈萧雨的手,带着歉意:“暂时只能买这么大的,等有钱了,咱再换。”
陈萧雨在屋里到处转,已经在心里筹划着如何装修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听了蒋新民的话,回头瞪一眼:“就咱俩,要多大地啊,我觉得正合适。”
三十岁,还清了房贷,换了小车,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陈萧雨准点上下班,早晨还在床上,蒋新民已经洗漱完毕,睡眼惺忪下床要去准备早餐,被蒋新民轻轻一推又倒回了床上:“还早,再睡会。”
“不吃早餐吗?”陈萧雨打了个哈欠,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六点过十。
“我在路上买点吃,你睡会。”
蒋新民抚他睡乱了的头发,低头要去吻他。
陈萧雨一偏头,本来要落在唇上的吻,堪堪磕在了嘴角,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半张脸,闷闷地说:“还没刷牙呢。”
“那晚上补上。”蒋新民把陈萧雨从被窝里挖出来,额头蹭了蹭他的鼻子,“我走啦。”
“嗯。”陈萧雨闭上眼,挪到蒋新民的枕头上,又浅睡了过去。
下午六点下班,陈萧雨从公司里出来,给蒋新民发消息: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蒋新民:九点多吧,还不确定。有事吗,媳妇儿?
陈萧雨:那我去市场买菜回家做吧,等你回来。
蒋新民:那我尽量早点回来,爱你,(*  ̄3)(ε ̄ *)
陈萧雨看着后面那个“么么”图案,想象着蒋新民一本正经地坐在会议室里一边听报告一边和他发短信,眼睛眯了起来。
晚上九点,锅里炖的大骨汤已经现出醇厚浓郁的乳白汤汁,转小火慢慢地炖,米饭保温着,陈萧雨给蒋新民打电话:“出公司了没?”
“啊?小雨——”
电话里,蒋新民那边吵吵嚷嚷,隐约听见推杯换盏的声音,陈萧雨皱起眉:“在吃饭?”
“啊……”蒋新民心虚,拿着手机出了包厢,找了个僻静处给陈萧雨解释:“本来是可以早点回来的,谁知XX公司那边的采购经理临时打电话过来约吃饭,最近有个项目正找他们合作,所以……”
“行,我知道了,那你忙去吧,少喝点酒。”
蒋新民其实已经喝了不少,胃有点难受,待会回了包厢里头,少不了还要一通喝。人在江湖,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他把头抵在墙壁上,听着电话那端陈萧雨令人心安的声音,突然有点脆弱:“宝儿——”
他喊了一声,眼睛通红,声音开始哽咽,说不出话。
宝儿,有点累,想休息了。
陈萧雨先是沉默,听那头细碎压抑的喘息,猛然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茶几上的钥匙,往家门口走:“你在哪,我来接你回家。”
“没事,你别来了,我待会就回去,挂了啊。”蒋新民匆匆挂断陈萧雨的电话,跑洗手间的隔间里张着喉咙抠挖了一阵,吐了不少,然后洗了一把脸,又走包厢里你来我往去了。
陈萧雨放下电话,坐客厅里闷闷地等。
那一晚,泡在盐水里的花蛤吐了一层薄薄的沙,陈萧雨换了几次水,砂锅里焖过头的大骨汤表皮冻了一层乳白色的浆……蒋新民也还没回来。
陈萧雨给自己炒了个青菜,吃了一碗白米饭,在清冷的客厅里窝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看电视,一直到凌晨,迷迷糊糊睡去。
今晚是情人节,陈萧雨衣兜里两张午夜场的电影票,过期了。
三十一岁,日子平淡,蒋新民总算比以前空闲了下来,和陈萧雨一起去外地旅了几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