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叮”。
三人屏了喘息瞪了双眼。
小景墨染也瞪起眼。
一时间周遭只余水过溪石风拂野草的声响。
四人脑袋凑成一团,面面相觑。
“……还有一枚铜板呢?”速檐掂量着开了口。
“……好像……不见了……”小应雪柔有些犹豫。
“……”
“怎么会!只差最后一次!”楼小爷痛惜地捶胸。
眼见他痛心不已,小应雪柔扯一扯他的衣袖:“还有四枚,要不……再算一次?”
小景墨染将脸埋在膝间不停拱动,不知是哭是笑:“算卦的用具样样都是要精心挑选的,小爷早就看过了,那四枚都不成,便是刚才的三枚,也只是略好一点而已!”
众人顿时缄默。
“不过说起来,本大爷倒是也觉得这里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景墨染拉开茅屋的门,牵着应雪柔没头没脑地钻进去。
趁着景墨染点灯的当头,应雪柔四处环顾一番,这几间茅屋显已是年久失修,屋顶缝中淅淅沥沥地漏下雨来,屋内倒是整洁,想是景墨染等人打扫过了,只是摆设简陋,不过最寻常的桌椅床榻。
“这里……”不防还能见着这些多年前的物事,应雪柔轻轻抚着墙,蓦然生出些怅然,“还有人来吗?”
景墨染低头顾自解湿衣,也没留意到他语气的变化,随口答道:“早就没人了,本大爷第一回来这儿的时候,都破的不成样了。”
(十一)
早就没人了?应雪柔默然,遥想起当年四人分别时,隼流散漫一笑,说日后若是要寻他们,只管往江畔的这几间草屋来便是,此处也是算是他一处别居。
这么说来,他们二人怕是早已离开了临江郡。天高地阔,人海茫茫,许是再也遇不上了。
他立在门边呆怔了半晌,才渐渐回了神,却看那边景墨染埋头在床下东翻西找,扔了满地的杂物。
“景兄在找什么?”应雪柔不由好奇。
“火盆。”景墨染将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屉里,声音沉闷闷地从里头传来。
应雪柔一笑,自打进门起,他便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过,衣上滴下的雨水不知何时已在他脚边汇成了小滩。虽然此时是狼狈不堪的形状,他却莫名地有些心情好。
尤其是,当瞧见景墨染满头灰地抱着一堆盆盆罐罐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
景墨染将怀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掷,向他道:“算账的,你楞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应雪柔将琴放下,边拧着衣角边向景墨染走去。景墨染从满桌的杂物中拣出只火盆,蹲在一边生活,漫不经心道:“算账的,你也把衣服都脱了,烘干了好出去。”
他早在刚才就将上身的衣物都除了搭在一旁,此时就只下身还套着条湿漉漉的裤子,滴滴答答地渗着水。应雪柔答应一声,伸手去解衣扭,却又疑惑道:“景兄让紫某来此,就是为了看这几间屋子?”话及此处,他脑中莫名蹿出个稀奇古怪的念头:又不是成婚下聘,还非得拉着亲家来瞧瞧自家几间房几亩地不成?
“下聘?”景墨染纳闷地看他,“什么意思?”
应雪柔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也觉好笑,闭口不答他的问话,将换下的衣衫递给景墨染。
景墨染不接,一瞪眼:“算账的,说清楚了,自己烘自己的衣服。”
应雪柔一怔,他早已习惯有人服侍左右的生活,方才的动作当真是下意识顺手罢了,摇头道声抱歉,在景墨染身侧坐下,捧了自己的衣服在火旁慢慢烘烤。
两人望着火光,有一阵谁都没有开口,雨点拍打门窗的声响时缓时即,将炭火烧起时轻微的爆裂声尽皆掩了过去——听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最后还是景墨染先打破沉默,挠一挠脑袋,像是忽然才记起似的问道:“对了,算账的,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应雪柔。”听得他问起,应雪柔颇有几分期待地盯着他双目,试图捕捉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哦。”景墨染无甚反应,点点头想一想,又问,“你也是仙?奇怪,本大爷没见过你……”
没见过?
“是魔。”
景墨染又点点头,这回却没有立即说话,倒是摸着下巴深思起来。
“算了算了,你这小鬼也不用垂头丧气的,不就是一枚铜板吗。”隼流大力地拍一拍小景墨染毛毛的脑袋,无视掉他不满的眼神,笑道,“告诉你好了,这个饵是用香椿麦麸掺了牛脂拌出来的,不过……你们居然不识得香椿的味道?”
小景墨染翻翻白眼,仙丹香仙果香他倒是闻得不少,却从没听说过香椿这东西。
一旁的速檐露出几分狐疑的神色,捻起一点饵料,放到鼻下仔细嗅了嗅:“伯言,这饵里当真只有香椿麦麸和牛脂?”
隼流只是嘿嘿笑。
“心里有鬼。”小景墨染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