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浮香境也来了几次了,想来用不了多少时候他便能轻轻松松地离开这个地方了。也便是说,那个恶鬼师傅又该换个林子来囚他了。
小景墨染仰了脸笑得很得意,流影天殊虽大,却总有被他楼小爷走熟的一天。待到那一天,恶鬼师傅便对他束手无策了。
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很悠然。
“唉——”小景墨染懒懒散散地半坐半倚在被浓雾浸得冰凉的石阶上,看似满腹忧愁地叹出口气:这师傅也真是小气,小爷不就是和小要他们打赌,把伶叶先生的剑带去给他们瞧瞧吗?伶叶先生都不生气,师傅还追究什么……
回想起进来之前,伶叶先生带着师兄在一边替自己求情,那个冷心冷面的师傅却只是板起了脸不说话——苦主不着恼,他还罚哪门子的过?
坐得久了,小景墨染觉得屁股有些发麻,撑着身子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左右环顾一番,想确定自己如今的所在。
相丹的门规一向是,凭自己的力量走出思过之所,则既往不咎。这条门规的好处是能借此提升孩子们的修为,而坏处则是,流影天殊从不间断的占地扩建。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走了一阵,小景墨染忽然听见有人抱怨了一声,听方位竟离自己不远,倒是吃了一惊,往声音出处望去。林中浓雾弥漫,便是他眯了眼极力望去,也只能瞧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那轮廓极为模糊,若不是他仔细去寻,定然不会发觉身侧还有一人。
小景墨染人小胆子却大:“喂,你是谁?”
那人像是也未曾料到这寂静的林中还有他人,先是一怔,随即转向小景墨染的方向:“你又是谁?”语气中夹着几分闲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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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小应雪柔低呼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张了迷蒙的眼往窗外望去。
明月正当空。此时夜已有些深,窗外却犹自传来阵阵喧哗声,倒把这月色衬得喜人。
他悄悄舒口气,抬手去抹额上的汗珠——原来只是梦啊。
然而那梦里的情景着实太过惊悚,将他的睡意全都驱散开去。小应雪柔无奈地下了床,摸索着走到案边,替自己倒杯茶。那茶早已冰凉,好在是七月天气,喝进腹中倒驱了身上的燥意。
喝完茶,他又坐席上发了会儿呆,心头的那股不安之感却逐不走。
该不会师傅当真出了什么事?念及此处,他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若是扰了师傅安寝……他又犹豫起来。
不然……就到房门口悄悄看一眼?
今夜很奇怪,小应雪柔站在门外往下望,以往本该早已打烊的客栈竟是烛火通明,客满坐席。然而这还不算最怪的,至少和他刚刚的发现相比——紫狩居然不在房中。
小应雪柔立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拿不定该去哪里寻他。方才他梦见紫狩与人相争斗,不提防被对手刺中一剑,伤处血如泉涌,将衣襟染得通红,那伤势瞧来着实不轻。
“怎么办……”他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琴,茫然无助地望着底下往来谈笑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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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被我师傅关进来这里的?”小景墨染诧异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半幅衣襟都染了血迹,狼狈之极的模样,偏偏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你受伤了?”
那人偏过头看一眼血流不止的左肩,笑道:“好像是。”
怪人,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看样子是个傻子。
“你是被师傅关来这里的?”那人全然不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反倒对他方才的话起了浓厚的兴致,“你师傅是谁?”
小景墨染警觉道:“你不知道这儿是哪里?”
那人失笑:“流影天殊。”
“你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
若是不知道,还来这里做什么。
“相丹。”
小景墨染拍手:“那我师傅还能是谁!”
原来是相丹的小徒儿……那人眯了眼笑得诡异,右手捂住伤口,故作虚弱道:“我受了伤,你会不会疗伤?”
“你不会?”小景墨染反问,能来到流影天殊的,必定不会是普通人,疗伤的法术不过是最常见的几个术法——更何况他伤得不重。
那人毫不愧疚地说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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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皇兄!”
小应雪柔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走出客栈,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紫狩。正值此时,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唤着,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绪?”
小刘绪眼见得他回头,向他大力地摆摆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眼见得还差几步便到应雪柔面前,却不提防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跌去,小应雪柔一惊,忙上前接住他。
刘绪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何危险之处,一张小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