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李文嘉陪在他的身边。
靖云咬着筷子,掂量着出声:“奶奶,一起吃饭吧。”
“李文嘉。”
微风吹过来,夹杂着草木气息,是特有的风的味道。
他一肚子的疑惑,却只是默默地打量,没有叽叽喳喳问来问去。
——凭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李文嘉,犹犹豫豫地开口说:“爸爸。”
李文嘉最后只是安慰他:“那个人,他脾气是不太好。”随后又微微笑着说:“可是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了啊。”
最终,他只是说道:“那么也请你……不要在靖云面前,太乱来。我是他的父亲。”
梁以庭蓦地把他拉近了,逼着他用手环抱住他,吻得更深。
动作不激烈的时候,李文嘉甚至连手指都不想碰到他,除了双唇玩闹一般胶合翻搅,他的身体和他保持着距离,不住地向后仰。
心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样的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凭什么要求一个被你那样对待过的人还能对你死心塌地。
梁以庭看着他,那眉眼近似于梦幻,话语也不真切:“……无论之前我和多少人在一起过,但是今后都不会了,我只想要一个人。”
或许只是错觉,但就是在这么一瞬间,他被迷惑了。
天已经黑下来,李文嘉领着他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带下楼吃晚饭。
“回答我。”
能去学校当然是最好不过的,能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交际,可他的身体让人无法安心;如果请家庭教师的话,就意味着靖云每天和他相对,或许无法避免……
他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动,声音仿佛染上隐秘不畅的涩甜:“你呢,你也可以吗?”
“……”
李文嘉被硬拽进了他的怀里,腰被死死箍住,深吻让他下颚发酸,然而始终克制的动作却渐渐让他泛出了异样的情绪,像雨丝落入湖心的涟漪。
晚饭的食物照顾了他的情况,做得比较清淡,菜很丰盛,但吃饭的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人,张妈帮忙布置完之后也不上桌。
梁以庭的味道明明很淡,鼻端味蕾不仔细体会闻不出任何气味,但又浓烈得像是被直接埋进了他的基因里,屏蔽嗅觉都似乎能感觉到。
张妈嘿哟笑了一下,“小主人,我不好上桌的,这是规矩。”
靖云默默地跟着他,周围的环境陌生到让他觉得不安,对于从小生活在那一亩三分地的他来讲,这样的房子只会出现在电视或者童话书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房子,为什么他们可以住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倏忽之间鼻腔泛酸,视线因为不明所以而溢出的液体变得有些模糊。
“……”
这并不是常态下李文嘉会应答的话,连语调都是陌生。强行压了下去之后,他的眼神才渐渐聚焦,对着梁以庭,有一点怔。
那没有杂念的干净语调让李文嘉一瞬间真的遵从着去考虑了一下。
在还不清晰的脑海里冷冷地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紧紧蹙眉,梁以庭握了握他的手指:“你慢慢想。”
被这个声音完整地叫了名字,李文嘉本能地抬眼望向他。
好像这么些年所有的忍耐与辛苦,都能在这样一个拥抱中得到解释和慰藉。
即使仅仅只是“好像”。
他那个笑容特别好看,有一点不同以往。靖云咬了咬唇,不说话了,片刻后他开始打量四周,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李文嘉似乎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一起劝说什么,靖云于是低下头自己扒饭。
原来梁以庭也有这样一个怀抱。
“嗯。”
因为受到了惊吓,他神经敏感,很想要向他爸爸诉一诉苦,讲一讲那个人是有多么可怕,自己是怎么被强行绑架到此的。但是,因为最后他真的见到了李文嘉,那个人并非真正的绑架犯,靖云发现自己想要发泄一通居然无从说起,抱怨了几句,似乎也是不痛不痒。
紧不慢地朝他伸出了手。
他们在后面飘着轻纱的小阳台上接了吻,阳台外是广阔的山景,没有人影。
手却忽的被一下子被完全握进了掌心,一点都动弹不得。
李文嘉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倒似是被他这句话叫醒了,本能地要抽回手,“你怎么突然把他——”
…………
“接吻可以吗?”梁以庭突然说道。
“他是该上学念书的年纪了。想找个家庭教师在家教他,还是送他去学校,你可以考虑一下。”
李文嘉握紧了手指,只觉得受辱一样难堪,“不要在这里。”
“……”
温柔的,风的味道,将他包围。
李文嘉执行公事一样,等待着他微微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我想吻你,现在。”
“我可以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