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山林深处就“噼里啪啦”地飞起了一群被陌生人闯入后受惊扑腾不已的鸟儿。崎岖坎坷的林间道路上,行走着一行疲惫不堪的败兵队伍。这群不速之客共有七个,新上任的雄七连连长刘纪鹏,原雄七连2排长,以及五个穿着清一色迷彩野战T恤的雄七连奴隶军人。他们身上那些染满血迹与硝烟的的野战服在数不清的丛林荆棘和岩石锐角的大力磨割下,早已经变得松垮破旧,千疮百孔。然而他们疲累至极的表情看上去却依然坚毅顽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颓废和沮丧,只有在沿着时而陡峭时而平缓的山地前进时,偶尔低下头,这些精疲力竭的奴隶军人才会将明显的焦虑与不安毫无掩饰地写在满是血汗的黝黑脸膛之上。这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疆域,放眼望去尽是连绵不断的山脊和苍苍莽莽的树林,没有路,也没有向导,甚至连当地人也从来不会进入,一路陪伴着他们的只有原始森林里一阵阵诡谲的叫声和令人草木皆兵的异响。当他们来到密林深处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魁梧军人心头似乎浮现出某种隐隐的不祥感觉,断然停下来仔细审视着周围的情况:“大彪,你确定没有搞错方向吗?”侦察兵出身的大彪舔舔焦渴的嘴唇,仰望四周高耸入云,密密匝匝的树冠,仿佛有点把握不定,想了好一会才回答:“排……连长,应该……应该不会错吧,估计只有翻过这几道主峰,才有可能找到下山出去的路。”“应该不会错?!我操你妈的!”走在队伍后面的2排长火气顿生。两天前被刘纪鹏夺了权,又被他胁迫着一起逃出那个火海般的地下府邸,在这片阴森广袤的原始森林里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却依旧在这片茫茫群山中来回打转,完全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出口!疲累伤痛不用说,更让自己怒气横生的是自己手下的那三十来号雄七连2排兄弟,在苍泓邸密道出口处就和自己完全分散,逃出地面后更是不知去向,弄到现在只剩自己这么一个光杆司令,还要听那个与自己一向不合的小子的瞎指挥!想到这里2排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咬牙切只顾昂头就是一阵咆哮,满腔的怒火简直找不到一处可以发泄的地方。刘纪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自从逃出苍泓邸就一直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眼前的困境更是让他们关系紧张得近乎剑拔弩张。可没等他们开口发飙,树林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拨拨拉拉”的奇怪声音,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奋力撑开枝叶藤蔓朝远处一个劲地仓皇逃窜,但不一会那种明显的骚动声音竟然消失在了不远的树林深处。“怎么回事?”刘纪鹏瞬间警觉起来。从无数硝烟中活出来的这个新任连长已非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体院生可比,和所有训练有素的老兵一样反应神速,“咔嚓”一声顶弹上膛,将准星立刻锁定快速移动的目标。金属的清脆撞击声在幽静的森林里异常响亮。几乎在同一时刻,队伍后面也连接不断地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大家在一瞬间都集中起了精神,不约而同地警惕望着响动的方向。不一会,丛林里又传来“噗通”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唧唧叫声,没过几秒,一只长着长长耳朵的野兔子就这么跃出灌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小心地望了这些浑身血汗的高大雄性人类一眼,一转身立刻朝密林深处跑了进去。具有丰富野战经验的刘纪鹏看见这幅场景,脸色稍稍平缓了一些,将手中的步枪慢慢放下,正准备说话,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兄弟们,给我追!”话音未落,只见2排长已经带领着两个战士猛地跃入了林中。这头打小就在高原大山里长大的强悍奴隶军人不仅武装越野速度惊人,而且在原始森林中的技战求生本领也丝毫不逊于亚马逊热带雨林里面的那些特种兵!只见他左手持枪,右手随意地攥住从一排排大树上垂下的根须将身躯用力晃荡一下,轻轻松松地连越几个障碍,如同一只灵巧但却壮硕无比的猴子般霎时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密林里,一路只顾朝那只野兔逃窜的方向紧紧追去。“他妈的给我回来!”刘纪鹏见状顿时怒不可遏。这里的阔叶林非常茂密,地面窜起来有半人高的杂草也长得相当疯狂,不时还有乳白色的浓雾瘴气从身边飘渺而过,基本上错开几个身位就没办法看清前后的情况。在这样的环境里去追逐野兔无异危险到极点!
这个徒有其名的新任连长深知由于自己设计背叛陷害原连长的可耻行为,在剩下的这几个战士心目里已经威信扫地,但还是一边努力按捺着满腔的火气,一边吼叫着迈开箭步跟着一个猫身闯入了密林之中,试图将那几个不服从命令的家伙追回来。军人的机敏和战友之间的默契已让众人不再需要任何命令,刹那间几个矫健的身影已经凭空穿越灌木,大力跃出数米之遥。顷刻之间宁静的森林如同闯入了一群身强力壮的年青猛兽,面对那只可以用来充饥的野兔,这群孔武有力的年青军人前追后赶,就像一群饿极了的持枪暴徒般呼呼啦啦地在原始森林里不断向前狂奔。突然,前方远远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跑在最后的刘纪鹏几个大步冲过去,气喘吁吁地推开几个面如土色的战友往前面一看,整个人立马呆住了。只见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赫然兀现出一个呈椭圆形的巨大陷阱,面积广大深不可测,借助从树叶间隙散落的点点光芒,可以看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