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怀疑,只是那只捏着信封的手却一直没从口袋里掏出来过。我耐心等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有人打电话给他,他右手握着扶手,只好左手接了电话。我趁这个时机,手悄悄地朝他口袋里探了过去。”
“一切都看似那么地天时地利人和,我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夹到了他口袋里那个信封的边缘,只要再偷偷地往回抽一下,那里面的钱,就成了我的了。我抑制着内心里的激动,脸上还装着没事人的样子看着窗外,手一点一点地往外用力。就在我想要加大力度将信封一把抽出时,猛然间,我感受到了一股外力,倏地一下将我的手带回了口袋里。”
“我有点措不及,下意识转头朝他看了眼。他已经没在讲电话了,右手依然稳稳地握着扶手,我视线往下一看,简直是倒血霉了,他左手又和之前一样,揣在了口袋里。”
“我一下子有点慌,手下用了力,想挣脱他的手掌,但他也在暗暗地使劲,死死拽着我的手不放。你真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有多诡异,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连斜眼瞧我一下都没有,只直直地看着车窗外面。我虽然心里很急,但面上也得强装出镇定的样子,看着窗外。两个表面上相安无事的人,却在他那不被人注意的口袋里,暗中较着劲。”
“我最终还是没赢过他,被他硬拽着下了车。”
“‘他妈放手,你想怎样?’我被他强行拉着过了马路,在进银行自助厅之前,我问。”
“‘等着。’他不容分说将我拖了进去。就这样,我像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布偶样被生拉硬拽着一起排队等候,然后又一起站自助存款机面前看他把信封里的钱存进了银行卡里。”
“‘你想把我怎么着吧?给句痛快话。’我和他从里面出来,站在大街上,路上行人匆忙,没一个人注意到我俩的异常,但我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做事的,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心里七上八下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他给我个痛快,早死早超生。”
“‘还很硬气啊你。’他之前因为挤公交车的缘故已经把安全帽戴了回去,脸上露出点蔑视的神情,像看耍猴一样地看着我。”
“我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有点火,抬腿就要去踢他。他轻巧地避开了,紧接着抬手就一闷拳,砸在了我的右边脑门处,打得我说不出话。”
“‘老实点,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他说完,拧着我胳膊就往最近的站台去。”
“我老老实实跟他去了就近的一个站台,他站那研究路线,我就安安分分地被他拉着在旁边记站名。他看了一阵,估计是见我和之前比起来太过老实,便问:‘怎么,不怕?’”
“‘我怕有屁用,我说我怕你能放了我?’我问。”
“‘不能。’”
“‘那你问什么问。’”
“他点点头,‘你还挺有觉悟的。’然后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伸手在我裤子衣服口袋里一顿掏,摸出了我身上仅剩的几十块零钱。”
“‘你他妈干嘛?’我忙要去抢,被他躲过了,拿着那些钱数了数,然后抽出一张五块的和一块的,‘这是去那里的车费,难不成还期望我替你付这个钱?’”
“‘操。’我当时真被他给气乐了。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做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我当时气血上头,把话一下子就全说开了,‘你说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现在就咱俩这身打扮,你把我送派出所告我偷你钱你说谁会信?你跟人警察说我偷你钱,那你钱呢,在哪呢?你是不是得跟人警察说,我把钱存银行了。就算警察信你,你有证人证明么?咱能不能别这么浪费各自时间,我把我身上这些钱全都给你,你也别折腾送我去什么派出所了。’”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他拉着我,沉思了一会,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这个理,你赶紧把我放了,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没放手,反而握地更紧了,把六块钱重新塞回我兜里,说道:‘我决定不送你去派出所了,这样太便宜了你。’说完,就拽着我在街道上走。”
“‘他妈拉我去哪,我喊了啊,再拉我就大喊了。’我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眼见着被他往街道边的小巷子里带,直觉接下来会被暴打一顿。他的力道不轻,之前那一拳我已经领教过,心里暗叫不好。”
“‘你喊,只要不觉得自个丢人你就喊。’他一点都不怕我的威胁,七五八绕地终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废弃的垃圾回收点,一把将我甩到了地上,紧接着,拳头就迎了上来。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打了我多久,只记得被他打后脸上身上的淤青过了一周都没消下去。”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下,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又宠爱的语气:“后来我和他好了以后,有次提到这事,他哎哟哎哟心疼地不得了,自己给自己赏了俩大嘴巴子,隔天脸上的印子都还没消下去,从此又误让我在别人面前背上了一个‘悍夫’的称号。”
我又被他的话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