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已经用尽了?为什麽就近分发的结果会让
我搭上这艘前往东引的船只?
下了船踏上这块同样是在大海中却不是台湾的土地,我没有什麽时间去感
伤或是感动,我只是头晕的想死,隐隐想做呕的感觉比我和女人牵手时还浓,
其他和我一起来到东引的同袍适应的状况远比我好得多,他们站在陆地上时的
兴奋和快乐和我形成强烈的对比,我只能无力的跪倒在营区的路上想吐和头晕
,这时候有只手伸到我背後,同时间另只手穿过我腿下将我抱起,我不知道那
人是谁,但是在迷蒙的眼睛里我似乎看见,那是一个黝黑而皮肤粗糙的男人,
穿着空军标志的白色内衣。他的力气很大,抱着我似乎一点都不费力,他身上
浓浓的菸草味让我头更晕了,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隐约间听见好像有人叫着
什麽学长什麽阿斌的,之後我就没有知觉了。
在东引的日子没有日子该有的意义,数日子不知道该期待的是什麽,放假
退伍都是同样的遥遥无期,然而我在这里却是轻松自在许多,因为东引虽然是
战地前线,但是却也是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人管理,我们可以说是被流放到异地
的囚犯,除了让自己活着之外也不必管什麽事了,有人每天钓鱼,有人每天游
泳,有人看书、有人打牌,也有人每天只是拚命维持自己体内的酒精浓度在极
高的水平,反正不管做些什麽事,只要不让自己死了就可以了,我慢慢喜欢上
这里,不累不苦,也不用和别人太接近,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麽个平凡的人。
总有几次,我见到那个我来到东引的第一天就将我抱进营区的学长,我依
稀记得他是叫阿斌吧,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他道谢,但是他似乎是个不太好接近
的人,他的长像让我觉得有点亲切,但是他的所做所为却让我敬谢不敏。他几
乎是个菸不离手的人,脏话是他说得最流利的一种语言,每天打牌喝酒,我没
见过他有任何正经的时候,果不其然,过没多久,我就听说他原来是个在中部
混的本土流氓,在黑道也算是小有名气,好像还曾经犯过抢劫还是伤人之类的
案件,是有案底的人,有次经过澡堂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他手臂上的刺青,
没看清楚是什麽图样,但是我是紧张的了,我没有胆量再去接近他,虽然感激
他那天帮我忙,但是我始终不敢当面向他道谢,就这样一直拖下去了。
然而我总觉得阿斌学长应该不是个坏人,虽然我从没有近近的看过他,但
是我觉得他的长相不像是那些流氓的样子,我觉得只要他稍微把自己的仪容整
理一下,应该也是个讨人喜爱的男人,甚至我怀疑我曾经见过他,因为以往在
路上总会不自觉的注意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也许他曾是其中的一个,我总觉
得他有点熟悉。
有一天晚上,我已经准备要就寝了,同寝室的室友已经休假回台,房里只
有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就要入睡之际,我的房门被打了开来,传
来一阵菸酒味,我并没有起来看那人是谁,因为我已经快睡着了,而且这里的
人常常到别人的寝室借用东西,我的室友人缘也算不错,常常会有人进进出出
的,所以我想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菸酒味越传越近,突然我的被子被掀起,那个人一声不响的就钻进我的被
窝里来,我倒是给吓得惊醒过来,想要起身却被他的大手按了下去,他摀住我
的嘴,一开口菸味和酒臭味直扑向我:「借我在这睡一下!」
小灯的光线微弱,但是就着轮廓和声音我可以辨别出这个人就是阿斌学长
,他又喝醉了,本来我想要拒绝他,但是想到他是个曾经犯有案底的流氓,我
不知道在他喝醉酒的这个时候拒绝他会有什麽样的後果,所以我只能往好处想
,他是曾经帮助过我的人,而他现在喝醉了想找个地方睡一下,我是应该让他
借睡在我的床上的。
於是我把身体向墙壁後挪了些,想给他庞大而结实的身子多腾出些空间,
他知道我是愿意让他休息一下了,於是身体向左边一侧转,我们就面对面的睡
在一起了。他醉了,摀在我嘴上的右手渐渐的松开了,然後慢慢的滑落,我看
着他睡着的脸,微弱的灯光下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他浓而黑的双
眉,还有英挺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双唇让他看起来显得有种坚毅而自我的气概
,学长静静睡着的时候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个流氓,有种英气焕发的感觉,应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