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午夜几点钟,我抚着阿平身上伤口的时候,眼前的身体,眼前的伤,却是同时模糊了起来。
我才知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没有办法再唤回我的意识,我需要阿平,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笑。
我疲倦,我蒙胧。
突然。
我头上的发间轻轻穿过一只手掌。
所有意识如同旋风一般重新卷回我的脑中,我往手掌的来源处看去。
手掌连上一条精壮结实但却伤痕累累的手臂,手臂接过黝黑的颈,颈上是一抹浅浅的笑。
「小志……」
很轻很轻的声音,却让我大哭出声。
「阿平!阿平!!」
突然哭的这麽急遽,我抽噎着不能自己。-
阿平轻轻拍着我,眼前是我熟悉的微笑:「我没事……没事了……」
「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看着阿平,不停涌出的泪水却让我看不清,我用力眨眼,想看清阿平的笑,我所有的等待。
然而……
我的眼前却只是一具身体和几道伤口。
是梦……
原来是梦……
梦里的喜悦凝成悲伤,我的泪从梦中流到梦醒,却是更加汹涌。
我再也哭不出声,任凭眼泪无声狂肆。
但。
有只手指却轻轻揩过我的泪。
「怎麽哭了……」
我浑身发颤,连眼光也发颤。
张口却说不出话,泪光里我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
我笑了。
「阿平……」
阿平复原的非常快速,连药局老板也啧啧称奇。
慢慢的,阿平可以进食了,也能说些话,但我没有问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只想着,阿平有他的决定,而我,也有我的决定。
几个星期,阿平慢慢恢复,我只是尽我所能的照顾他,对於过去,我没有问,关於未来,我也没有提。
阿平渐渐开朗成原来的样子,开朗成在我面前的样子。
他越开朗成我熟悉的样子,我心里就有越多的不安。
而在那一天,我睡着的时候,我的脸上有一道轻轻的啄吻。
我熟睡着,但我的意志呼唤我的命运,深夜里的一道轻吻,竟紧绷起我全身神经,逼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黑暗中,我惊起身,阿平正要离去的背影在我面前。
「不要走!」我大喊,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那背影一震,步伐停了下来。
「为什麽……」我又喊,却是恐惧,却是悲伤,「为什麽!!」
背影缓缓的,渐渐的,慢慢的转过身来,是阿平,好苦的模样。
「我……」又是那笑容,我最害怕的笑容,「……不能害了你……」
我急跳下床,两眼直盯着阿平,我不能再放弃,我不能再错过,我对着阿平,急促的,简短的,但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坚定:「要走,一起走!」
阿平只是苦笑,脸上满是凄怆的神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不怕,我跟你走!」
阿平看着我,悲哀的摇摇头。
「我要跟你走!」
不知哪里来的坚持,我扑上前紧紧抱住阿平,好用力,我第一次这麽样抱着阿平,第一次知道什麽是绝对。
我感受到阿平在颤抖,也许是顾忌,也许是考虑,也许要接受,也许要拒绝,但我不愿再考量阿平颤抖的意义,我紧紧的吻住阿平的双唇。
阿平没有任何动作,但我却没有退路。
我轻轻离开阿平的唇,在阿平唇上好近好近的地方,我仔仔细细的说着:「不能让你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却是哽咽的声音。
阿平的身体猛的一震,手臂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我被压倒在床上,狂乱的吻雨点似的散落在我的唇上、脸上。
我紧紧抱着阿平,再也没有任何恐惧。
似曾相识的触感在阿平的身上勃发,几乎没有距离的,直接贴紧在我的身上。
我拉起阿平的衬衫,阿平的手掌却伸入我的T恤。
阿平坐在我的身上,快速解开衬衫钮扣,一伸手一挥手,衬衫飞落床边。
我轻轻抚着阿平的胸膛,手掌底却有着凹凸不平的伤疤。
「怕吗?」阿平问。
我伸手勾住阿平结实的腰际,用力一拉,紧抱阿平在我身上,我深深吻了阿平,然後仔细的看着阿平。
「不怕。」
阿平再次将手掌伸进我的T恤当中,从我的腹游移到胸,然後,带走我身上的那件T恤。
阿平轻轻的吻着我的乳尖,宛如电殛一般,意识差点离我而去。
我享受着阿平的吻,但也不愿再压抑自己,我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