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等我喔!」……
阿平……
「本园开放时间至九点四十分,请各位旅客准备离园,并请注意……」
轰隆隆的声音,我慢慢回过神来,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牙根咬得好痛。
有湿湿冷冷的感觉紧紧贴在我的脸颊上,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站起身,慢慢的往出口方向走去,我要好用力才能呼吸到一点空气。
路看见的每一个游戏,似乎都还留着我和阿平的影子,这里,那里,到处都是。
我喃喃的念着阿平,很不争气的,眼泪无声无息的一直不停流出,我不想擦,怎麽擦也来不及…
知道…
阿平已经走了…
这一次要等多久呢?我不停的问着自己。
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我可以等……我可以等……我还是一直要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
为什麽……
为什麽在心底有个讨厌的小小声音不停的告诉我,说这一次…这一次…阿平已经不会回来了……!
(完)
流氓阿平-------最终回
「我可以等……我可以等……」
现在是几点?…这里是哪里?…天是黑的…我是谁?…
我慢慢的往出口走去,脚步是快是慢我也分不清楚,路边多少人盯着我也不在乎,什麽景色,什麽模样,我不知道,我只是走着,像灵魂一样,也像没有灵魂一样。
我只知道……我想阿平……好想……好想好想……
快到出口的时候,一座人工造景让我迟疑了脚步。
应该说……是一点声音。
我唯一剩下的,除了满脑子阿平的模样,就那一点听觉。
这一点听觉,让我听到一些声音,一些很小很小的声音,这一点很小很小的声音,让我迟疑脚步,一步一步,一直到完全停住。
我慢慢往那个造景一点一点望去,一篷青草地,几块岩,一圈池,七彩石子,锦鲤几条,一座花岗假山。
我听见,很细很细的声响,一点点,间歇的,闷闷的,只有一点点,不是透过我的耳,直接响进我的心里。
我犹疑,脚上像有千斤重,抬起一步,心头就重过一阵慌,有什麽,那里有什麽,我知道,那里一定有什麽。
踏上那篷青草地,跨过几块岩,心头慌乱的跳大过脚步声,绕过那圈池,花岗假山後,一双破旧的球鞋,我一步一步绕过那圈池,球鞋连上两只浅蓝色的裤脚,我脚步沉重,我心头惶恐,蓝白交杂的衬衫垂挂外头,我见过这件衬衫,但不是眼前这样破的,有暗黑暗红的色块的,我在发抖,双脚发抖,停不住,一步踏过一步,颈子,血渍,脸颊,伤口,一道疤,好多伤
「阿平!!!」
「小姐,麻烦你快一点!我赶时间!」
那小姐嚼着口香糖,原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情急之下不容我客气,我恶狠狠的直瞪着她,瞧见我的眼光,她虽然不至於感到畏惧,誊写身份资料的动作确实是快了些。
「三○三房,电梯上楼右转。」小姐把钥匙扔上柜台。
我一把抓过钥匙,谢谢也省了,扶着阿平踉跄到柜台旁的电梯口,电梯门开,我瞄了一下柜台小姐,那小姐瞬时低下头去,我知道她怀疑,虽然我匆忙给阿平换上我东引带回来的衣服,帽子也压低,外表上暂时看不出,但这麽浓的血腥味,我想可能瞒不过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阿平严重昏迷着,我急急将阿平扶出电梯找到房门,也不知我哪来这麽大力气,眼看阿平极度昏迷,伤口上血又不停汨汨流出,没理由慢条斯理,我深吸一口气,开了房门,将阿平用力再搀进房安顿床上,浴室毛巾浴巾急急拉了出来,几个大伤口先压了紧暂时固定,连忙又飞身出了门,等不及电梯,我从安全梯直奔而下,柜台小姐见我神色慌张,脸色也不自在,我随便掏了张千元纸钞塞进她手中,她眼里才露出安心的神采。
「哪里有药局?」我急问。
「喔,你出门左转,第一个路口再左转,隔两条巷子口就有。」
「谢了,我马上回来。」
我连跑带奔直冲药局,天色已晚,奔到药局门前,见药局老板手上拿着长铁勾,正要将铁门拉下,我冲上前,紧紧拉住老板手臂,不等老板心生畏惧,顾不得喘气,我抢先开口:
「老板,我朋友受了伤,麻烦你跟我过去看看!」
老板神情不安,手臂用力想将我甩开,我紧紧抓住不放,老板急急说着:「受伤先送医院,我这……」
我赶忙打断老板的话:「不能送,求求你!拜托!」
老板仍在犹疑,我的眼泪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用力摇着老板手臂,「求求你!求求你!」我大声的叫着,阿平不能等,我也不能等。
老板看了我的样子,这才按住我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你先放,我去拿药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