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胡坷叹口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兄弟命硬!在战场上死不了,
退了征袍,身边的人会病、会死,就自个儿身体健壮,总要找个人陪在身边才不
寂寞。」
胡坷说着,对堂后的屏风说:「凝湘,出来拜见你世叔、表嫂。」
即便至亲,没男主人一声,女眷是不得上堂;一个娇小人影自屏风后走出,
欠身拜道:「凝湘拜见世叔、表嫂。」
张武摇手笑道:「快起、快起,我还得喊你一声九姨娘呢。」
黠二nainai见凝湘,心头一跳:听这声有童音,稚嫩青涩的模样,不过十三、
四岁,确实是适婚的年纪,但当六旬老翁的妻妾,就不免令人惊异。
「凝湘,表嫂一路远道而来,你招待表嫂休息休息。」
胡坷是顾虑有女眷,不方便带张武去看藏在地窖中的两人;张武笑道:「不
劳凡九姨娘,黠二nainai这次来,是替小墨媳妇来出气的。」
胡坷捻须打量黠二nainai,回头对凝湘说:「那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凝湘朝众人欠身,轻巧退去。
看着凝湘比自己还矮了半截,黠二nainai突然脑中跳出这娇小人儿,让胡坷这
壮硕老人搂在怀里的模样。她甩甩头,只见胡坷做了个带路的手势,要他们跟上。
走入宅邸角落的柴房里,胡坷拉起地上的一个暗门,张武泰然自若走下,黠
二nainai先朝里头瞧了一眼,才小心地踏上石阶。
才刚走入,黠二nainai忍不住拉起衣袖掩鼻;不仅chaoshi的气味,还有尿sao、屎
臭味。但里头并不暗,走道上头都有透气、取光的天井,没几步路,黠二nainai就
见到在地窖里有两个人蜷缩在地上。
再仔细看,才发现他们也正害怕地瞧这边打量。瞧他们蓬头垢面的模样,依
稀能辨认出一男一女,想必就是李寡妇与李鹤了。
别说那李寡妇有何风采,光成不成个人样都难说了!
张武不怕他们污秽,走上前在李寡妇面前蹲下。能盘问的事情,胡坷大多替
他们问好了,没下太多拷问的功夫,因为得留着给张武才行。
「我张家那个蠢儿子,待你好不好?」
李寡妇一听,赶忙伏手跪在张武面前:「张老爷、我们对不起您!钱我们都
还了,少的再赚给您;曹二下落是真的不知道,求您放过我们!」
张武一巴掌甩再李寡妇脸上,沉声问:「我是问你,张墨待你好不好。」
李寡妇摀着热辣的脸,泣道:「大爷心肠好,一面之缘愿意掏心掏肺…是我
们不好…」
「不是一面之缘吧,你在床上是下了什么功夫?」
若她脸上是乾净的,恐怕还能在此刻见到她红了脸。张武看她不说,转向李
鹤问:「还是这要问你才清楚。」
李鹤不知道张武是什么打算,总是想着要把自己撇清,便说:「这、都是她
这荡妇勾引的!」
李寡妇急忙抢白:「分明是你趁我午睡偷入我房里!我迷糊以为是你大哥才
…」
张武不耐烦地又给两人一个巴掌,厉声说:「我问你她床上功夫如何?」
李鹤给打得头昏脑胀,加以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前途生死未明,又遇上问话
摸不清头绪的张武;想着都是李寡妇,明明要她再跑远点,她却说这城里人多、
风景好,离黑水有两天路程,改名换姓不用怕。
一切都怪她坏事!於是口不择言:「好得不得了!那蛇腰缠上你,自个儿不
用费力,就能让你服服贴贴!那张嘴更是了得…」
李寡妇气急败坏推打李鹤:「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那时我还担心张墨不会为你拿钱呢,你怎么说?说要我等着瞧,
你一定使出浑身解数要他销魂忘了自己,心甘情愿拿钱出来!」
「张老爷别听他胡说!是他逼我、说若是不从,就要报官说我谋害夫君、勾
引小叔!说不管我怎么辩解都没人会听,我就是一个谋杀亲夫、行为不检点活该
游街!我怕啊、张老爷请您信我!」
黠二nainai听了心头一紧,她不知来龙去脉,但光听到李鹤与李寡妇两人何谋,
心里对里寡妇就已经有她不检点的印象;对於李鹤,就觉他是无赖也无伤大雅。
无论李寡妇有多手不甘,若没以死明志,她就是个通jian小叔的贱人!
反过头想起自己,竟惊骇得有些站不住了。只听张武笑道:「好,我信你。
不过得验验你的功夫,看看是不是张墨是不是给你迷住。若他被你迷住做傻事,
那是他自己糊涂,我就不追究;但若其实是你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