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长短不一的木头尖刺正突出于阱壁之中,看上去就如同一排排狼牙般森然可怖。一个冲在最前头的战士已经陷入这个恐怖的木锥陷阱,头颅距离地面还有半米,身子完全被卡在无数的尖木锥子中间,只能靠手掌和臂肘顶住阱壁苦苦坚持着,看上去完全没办法动弹挪动哪怕一寸!从他沉重的呼吸和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音来看,整个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遭此埋伏,2排长急得一下子扑过去趴在阱口,探下双臂试图用力地拽起他,但从洞里传来的那一阵阵疼痛难忍的惨叫却又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手。呆站在一边的大彪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观察了一下洞内的情况,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不行啊2排长,木钉子已经扎进他的手臂和大腿,硬拉是拉不上来的!”“他妈的少给我废话!听着!所有人解下军包绑带,拴住他的肩膀,一起来拉!”2排长头都没回一下,张嘴就是一声怒吼。随即低下头对准洞里又是一阵急迫嘶哑地大喊:“好兄弟,坚持住,听着,用力拽拉的时候要蜷缩身子,不要被木钉卡住!”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悉悉索索地解下军包的绑带,并将它们牢牢连接在一起准备递过去。只有刘纪鹏一个人没有动,站在那里还在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境况。看见这幅情景2排长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了,大吼一声猛地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朝那个自私冷酷的小子大力挥过去!谁知那双大脚刚迈出两步,地面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一阵飓风随即毫无预兆地朝刘纪鹏身后扑来,他心里顿觉一寒,几乎是反射性地弯腰一下子就扑到在了地上,就在同一时刻只见从他身后的参天大树上突然荡下一根连接着细细绳索,布满无数尖刺的粗大原木,无比惊险地擦过刘纪鹏的身子,卷带着一阵巨大无比的力道,就这么咚地一声重重撞击在2排长的胸口上,顿时让他嘴里喷出一股长长的血柱,整具沉重无比的魁梧身躯就这么被一下子生生撞飞,惨嚎着跌落到了几十米之遥的一棵大树上,再轰地一下重重地跌落下来,满是鲜血的大嘴一张,头一歪就这么彻底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不好,有埋伏,快跑!”一晃眼看见中了触发陷阱的2排长那种惨烈惊人的死状,刘纪鹏猛然醒悟过来,一个激灵马上转过身,提着上膛开刺的半自动步枪回头就跑,任凭身边满是细密边齿的荆棘和灌叶像锯子一样将手背和脸庞刮得生痛都不敢放慢一点点速度。其他几个人也大梦初醒般地跟了上来,沿着来路一刻不停地回头狂奔着。可没等他们跑上几步,一声惨叫又突然在身后爆响,几个战士一边跑,一边心惊胆战地朝后一看,只见一个战友双眼圆睁着颓然倒在地上,双脚被一个粗陋无比但却又威力惊人的捕兽夹子死死夹住,巨大的粗钢咬牙深深地扎进了肌肉里,粗大坚硬的腿骨已经彻底被硬生生地夹断,鲜血像小泉似的一个劲地往外涌,整个人卧在那里浑身战栗着,在地面上不断翻来倒去,口中不断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时间痛得几乎都要晕死过去!几个奴隶军人稍稍放慢了点脚步,犹豫着是否应该去救出那个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战友,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离他身边最近的大彪却无端惨叫一声,两脚突然朝天一蹬,不知道踩到个什么机关,只见一整排捆扎排列起来的削尖竹子猛地从落叶堆中挺立而起,如同一排锋利的匕首般狠狠地刺扎进了奴隶军人的胸膛!整个人双脚悬空地贴在竹架上,无数尖利的粗大竹竿就这么将他生生钉死在那里,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手足抽搐着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有一股股腥红的热血从他的口中接连不断地狂喷而出,顿时将对面的几个战士满头满脸上全溅上了一片恐怖的血红!残余的战士们被眼前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谁设下了这套拥有实际杀伤与心理威吓双重作用的惊人陷阱!正当他们想冲过去救出浑身鲜血的大彪和那个已经被夹断腿痛至休克的战友的时候,从旁边的大树上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凄厉嚎叫,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顶上腾空而起,就这么扯着树上的藤蔓飞一般地荡了下来,高高悬腾在半空飞出双腿,朝下面几个目瞪口呆的战士一个个接连不断地用力蹬了下去!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没等战士们抬起步枪扣发扳机,几个人已经被那道巨大的冲击力全部撞飞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响,只见这些颓然倒地的战士身处的地面在一瞬间居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了下去,在腾空而起的漫天树叶与灰尘之中,几个身经百战的军人就这么惊叫一声完全落下去不见了踪影!跑在最前面的刘纪鹏见状本能地向旁边跃开,在倒地的一刹那侧身滚了几下然后跳起来,没等站稳就听见一阵阵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凄厉惨叫,身边霎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两米、深三米多的竹尖桩坑!那几个深陷其中的奴隶军人横七竖八地斜躺在坑底,每个人的身体至少被五根锋利的竹尖桩活活地穿透冒出,大腿和小腿也全部被刺穿,几条断裂的手脚躯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支楞扭曲着。不断狂涌而出的鲜血浸透了厚厚的尘土,还在不断地朝坑底的腐叶四周扩散个不停。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扭向一边或是望向天空。惊恐沮丧和无边的绝望明明白白地写在每一个人惨白扭曲到极点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