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闹的鸡飞狗跳的小阎王不是他一样。
他声音多了两分委屈,“缕衣,我只是心悦你。”
金缕衣看着那少年含着满腔明亮凝望住住自己。
“我想做我的王妃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让人看着就生气啊!
金缕衣那早已经被折磨死的心脏再度跳动起来,好似被人用热水浇灌,又好似有人用烙铁去烫!
十年之前也曾有一个王爷对他说,以后我娶你,现在证明那不过是一句谎言。
金缕衣再维持不住虚假的柔顺,他盯着这天真得过分想要闯入他他心底的永安世子。
他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他是谁?
“你是永安世子,是下一任的永安王,你放着天下那么多门当户对的贵女不娶,来消遣我这败柳做什么?”
“什么叫消遣你?”程潇眉头紧蹙,含怒瞪他一眼,“我永安世子是那样的人吗?你去边关问问,我小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哎呦,世子爷你消消气,缕衣那张嘴就是说不出讨好人的话,不然怎能被鹤王冷落了呢?”老鸨一步三扭腰的走到了程潇面前。
“要小的说呀,缕衣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也有几分道理,您和鹤王终究是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的血缘关系,何必为缕衣闹僵呢?我这百花楼虽然在京城里面说不出多么有名,可是漂亮的小娘子和娈童还有少见的双儿也都有,调教的柔顺懂事,身子也干干净净的,你看……”
程潇随手拍了拍衣袖,那磕开的瓜子皮粘在他那价值万金的衣摆上也没在意,他径自站在缕衣面前,轻佻的抬起缕衣的下颌。
“可是他们都不是这个人,这个人要是叫缕衣我就要缕衣,要是叫青衣我也就要青衣,他是什么我要什么,别拿那些歪瓜烂枣和他比。”
“……”金缕衣闭上眼,旧事回忆和现在层层重叠,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世道,荒诞的可笑。
程潇还没有金缕衣高,导致这幅画面看起来还有点搞笑、
只是在场的人除了程潇之外几乎没人笑得出来,老鸨担心鹤王发怒,其余跟着世子爷来的下人也有点恍惚,不知道回到边关之后要怎么面对王妃的重重怒火。
程潇终究是没有经验,看着缕衣紧紧绷起的倔强下颌,有点心虚的缩手。
尴尬之下他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茶水是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反反复复。
好半晌,后楼外传来杂乱而多的脚步声。
程潇嫌弃看着随着小厮前来的守军侍卫和挤挤攘攘的随行太监,其中一位身姿臃肿的太监擦着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
程潇站着,也没跪下就示意太监继续,太监早就听闻了着永安世子爷的难搞,也不敢去勉强皇上也退避三舍的人。
缕衣刚想跪下就被程潇拉住,不让他跪下。
缕衣侧头去看程潇,明明是还未及冠的年纪,俊俏的脸上稚气未脱,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又或者是锐利的剑,他在这世间初初展露他的光芒。
于是在那一刹那的迟疑后,缕衣就再没有机会跪下去。
圣旨上零零碎碎说了一堆,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人既然你喜欢,那我作为皇帝就给你们赐个婚,你赶快带着你的世子妃回边疆去,别在京城呆着了。
程潇不怎么在意的接过圣旨,就像是当初不怎么在意在哭得不行的王妃面前那样,他压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倒是其余人被雷倒了一片,几乎没人能不魔幻,缕衣震惊得话都说不出,他仿佛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出来,却又像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笑,可悲,因为太容易,又因为太难。
想要的如何求的的不来,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世界竟然存在程潇这样的荒唐人儿。
一时之间,缕衣人生中度过的所有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快速流转,最后停留在昨夜那双被酒液湿的锦绣鞋袜上,他一抬头对上了少年视线。
只见程潇清澈的眼底含着担忧,他问缕衣哭什么。
这声音多轻软,好似他缕衣是什么珍宝,碰一下就能碎了。
程潇和金缕衣以往遇见的人都太不一样,截然不同的颜色伴就这么蛮横闯入他世界里,不管金缕衣自己是什么态度,甚至抗拒都摆明也要闯进去撒欢。
这件事情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那帮自觉闯祸了的纨绔子弟现在鹌鹑一般躲在自己的家里,一动也不敢动。
在皇帝的各种明示暗示之下,程潇隔日就带着缕衣启程回边疆,随身的物品断断续续的在之后两个月内送到。
程潇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缕衣被程潇拉上马车也没有太清醒过来。
缕衣时常发呆,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他发疯后的一场梦。
不然为什么会那么的不真实?
程潇的马车还是之前他折腾出来的那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