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X光片来看我并没有任何骨折的现象、脏器的状况也都良好、而经过刚刚的检查也并没有脑震荡,这也是为什麽子豪守在我旁边的原因,因为我已经昏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而会受到这样相对轻微的伤害,主要原因在於那辆货车在撞上之前已经有紧急煞车、车速趋缓了许多,同时行进方向有所偏离不是正面冲撞。并且我遭受撞击的地方是肌肉相对多的部位、受到弹飞後更是背部大面积的着地,大大地减缓了冲击的力道。
「谢谢。还有对不起……」一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我不可能听错,子豪在跟我道歉,道谢的原因我能理解但道歉我却不懂,这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据说货车司机是因为疲劳驾驶才会引发这次的意外,被叫喊声吓醒後他慌忙地紧急踩下刹车并转开方向,但仍然不能避免事故的发生,而在我被送到医院时他也相当负责任地跟了过来,最後还留下电话并保证一定会负担相关的医疗费用後才离开了医院。
子豪抬头看了看我,果然没有半点想笑的意思,我有些难堪地挤出笑脸,做好被他斥责的心理准备。
我身上的伤只有左手臂和背部有着不小的挫伤、剩下的几乎全是皮肉伤,主要分布在两只手上,这也是我双手现在缠满纱布和绷带的理由。
「等等……等等……等,你跟我道歉干嘛?」我慌张到有些口吃。
『哇咧,现在换你成了闷葫芦。』这让我有些苦恼,我思索了一下、半猜测地问:「所以你是因为我为了你受伤、现在不能一起去比赛而觉得消沉?」话才刚说完,从子豪动摇的表情我就能确信这是一颗正中央的好球。
另外在我昏睡的期间队友和教练都已经来关心过了,因为集训结束各自要先回去休息,而且病房也不可能让一群人一直挤在里面,只有子豪坚持说他要先留下来,之後会自己回去。球队的大家临时起意每个人留了一颗球下来陪我,一人一颗的数量,这也是为什麽在病床旁边刚好有一整个球袋的球。
『搞了半天是这个原因啊…
要用缠满纱布和绷带的手流畅地操作手机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情,除了不方便之外还要持续地忍受伤口传出的刺痛感,所以最後是子豪替我拨出了号码。
除此之外,在被撞飞的时候我似乎下意识用手护住了头部,所以头部并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脸部也因此没有挂彩,取而代之的就是护着头的双手有着轻微的撕裂伤、多数的擦伤,即使如此我还是因此昏睡了两个钟头。
接着病房里又陷入一阵沉默,我决定不管怎样先随便说些什麽:「昨天才刚被你笑说我头是不是撞傻,今天差点真的要傻了耶。」说完我乾笑了两声,这玩笑真不好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等下大概要挨骂了。
虽然从事後理论分析来讲这样的结果是当然的,但医师在说明完後还是再一次的关心与告诫,因为这样的结果仍然可以说是奇蹟,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的话,我现在的状况就不只是这样而已。
询问完後,我给家人打了电话报个平安,家里在第一时间便已经收到通知,但因为工作繁忙而有些抽不开身,听家人说有位男同学表示一定会照顾好我,通话时的语气甚至比身为家人的他们还焦急,所以才决定将我放心交给他,在接到这通电话後他们终於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电话的最後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位男同学。
多亏了因为早上要进行训练所以穿着长袖的紧身内衬和长袜的缘故,身上各处都有衣物防护基本上没有任何外伤。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在意啦,你不管守备或打击一直都比我强,你伤了的话没人能替补你,但我的话还有别人能顶我的位置,所以我为了你而受伤对球队来说意义更重大。」我觉得自己於公於私都讲得恰到好处,这个答卷铁定是满分。
但子豪只是嗯的一声回应我、连头也没抬半下,看来这个回答只是颗擦边的坏球。
而稍晚一点他们会再给我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如果都没问题今天就能出院。
在医生离开後病房里又剩下了我和子豪两个人,子豪表情复杂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语地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该对我说些什麽,这般寂静的气氛有些尴尬,於是我率先开口询问了一些在我昏睡时发生的事情。
「一个被撞总比两个都被撞好啊,而且保护你是我自愿的,就算因为这样受伤我也心甘情愿。」我笑了出来,我在想如果希望他笑的话我得先笑出来,而且他不是那种想不到这层关系的笨蛋。
「你昏睡的时候我跟医生问过,就算你醒来後状况良好能够出院,但手的撕裂伤一、两个礼拜也暂时好不了。本来要参加的比赛……」说到这里我已经了解为什麽子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我受伤的手,原来他在意的是我因此不能参加下礼拜开始的赛事,毕竟我们为此特地备战了整整两个月。
「你是为了我才会被车撞到的。」子豪把头又转了回去,依然没有半点笑容,明明在我醒来看到他时他的表情还是有情绪起伏的,现在却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