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翔从以前就觉得陈教练比起德生更能带给他恐惧,即使一直以来对他百般凌虐调教的人是德生,但自从三年多前在篮球馆里自己想出的伎俩全被陈教练轻描淡写的破解後,他对陈教练总有种发自心底深处的颤栗。
於是三人便在房内的高级沙发坐了下来,沉默持续了一会,陈教练开口说:「言翔,我或许没有资格跟你讲这种话,但我以一个父亲的身分拜托你,带德生一起走吧。」
陈教练的话别说是汤圆愣住了、连德生都惊讶地转头看着他的父亲。然而陈教练继续说:「如果说这样口头拜托不够的话,你要什麽条件、甚至要我求你,也行。」他的语气真诚而不带虚伪。
「爸,你在说什麽?」先平复惊讶的情绪而回话的人反而是德生。
然而陈教练却没有理会德生,继续对着汤圆说道:「你想的没错,这孩子当不了调教师,他骨子里就没那天份。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继续做…」
他停顿了下後接着说:「…他母亲早逝,我只能把他带在身边,他眼里看的、听的全是这些……你懂的。所以可以说是我害了他。」陈教练表情哀伤而沉痛,他对德生的关心没有半分虚假。
听完陈教练的话,汤圆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是自己刚刚那直觉,虽然汤圆不曾被陈教练调教过,但他能清楚感受出陈教练能比德生做得更无情、或许手段还要比德生更高明;
但第二件事情则是,陈浩德却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对於从小就没有父亲、而母亲不告而别後只能寄居在瑀成家的汤圆来说,虽然瑀成的父母对汤圆也相当关爱,但寄居在瑀成家的汤圆却因为不想夺去瑀成父母对瑀成的关爱而有意地疏远着他们,汤言翔觉得自己已经从瑀成那里分得了瑀成所拥有的一半、更别说他还得到了瑀成这个「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把瑀成所该享有的父爱和母爱也拿走一半。
虽然汤言翔如果把他脑海中所想着的这件事告诉瑀成的话,说不定瑀成还会为此而少见地大发脾气也说不定,因为老好人的施瑀成是不太会跟人计较的,更别说是对汤圆了。
除此之外,无论是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分一半给汤圆也好、或是那句:「以後我们就是兄弟了。」也罢,这些全都是瑀成心甘情愿为汤圆所做的。
不管怎样,亲人都是汤圆心底永远的疮疤,所以这一刻他看到的就只有陈教练对於德生那纯然的父爱,於是他问:「我……该怎麽做?」
两人在德生面前自顾自地谈论着德生的事情,但德生没法对自己父亲说些什麽、更别说要制止他父亲了,所以他只能把矛头朝向汤圆,他站起身来大声说:「汤言翔!你到底以为你是我的谁?能这样任性妄为?」德生的愤怒却也不是装的,他简直受够了汤言翔这个人型风暴。
但下一秒汤圆的回答却让他完全愣住了:「我是你的奴犬,这样够了吧?」
说着自己是奴犬的人却在影响着主人的命运,别说是德生讶异到说不出话来、任何人都会无言以对。所以大声发怒的德生听到这话也只能整个人僵在原地,或许这才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於是汤圆伸长了身子、用手压着德生的肩膀说:「坐好。」他的声音平静却自然地带着一股威严,犹如还是三年多前的那个篮球队长一般,又或许……他从没变过。
陈教练看了看德生、对他点了点头,然後和汤圆说:「那我们继续吧。」
於是陈教练开始向汤圆解释台体专内较为隐晦的一些事情,原本这当然是不能轻易对汤言翔、甚至是任何一个学员讲的话,但为了德生,他甘心冒这个风险。不过他也仅只解释了和德生相关的部分、以及极为粗浅的内容,而汤圆也有意识到这点、并没有故意去提问,因为他知道陈教练终究还是这里的调教师。
首先陈教练向汤言翔解释了瑀成被选为「商品」的始末。
台体专对於「商品」、「非商品」有着相当详细的规定,而其中最为简单的一项就是到了大四之後仍然不是一军成员的人基本上就会被归类为「商品」,理由的部分也相当易懂,那就是体专只想产出最顶级的运动员,不管是继续进修也好、或是投入到职业的世界也好,高品质的持续产出能够更加带动体专的声望、为体专带来连锁效应般的庞大附加价值。
而因为汤言翔的恣意妄为,原本只有一军的人才能担任一军的副队长,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但由於他大二升任队长时硬是选了当时还待在二队的瑀成担任副队长的缘故,球队只能破例将瑀成从二队替补升到一军替补,让瑀成在名单上至少是一军。
然而实际上以瑀成的实力就算到了大四,他在人才济济的体专里最多也只能待在二队先发,所以因为汤圆无心的一个举动所导致的结果,却使得体专对瑀成难以出手、才会拖到大四才开始对瑀成进行调教,听到这里汤圆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保护了瑀成好些年。
至於训练中心的培训,一方面是将原本就已经万中选一的顶尖运动员更进一步训练到更高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