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她?为何不走过去?”哑女有些紧张地比划。
镜顽摇摇头:“不必了,已经见到了,走罢。”
哑女这才放下心来,她感觉得到那个貌美女子对镜顽的目光那样不同,像是在看最珍爱之物。
那个时候她便紧张地手抖,她害怕失去镜顽,镜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别人喜欢他将他抢去了怎么办。
所幸镜顽望向那个女子的目光与他看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他甚至主动提出离开。
哑女开心地同镜顽离去,她偷偷回头看那女子,那女子怔然望着他们,似乎在笑。
大约真是故人罢,若是喜欢镜顽便追上来了。哑女想着。
“施主冷吗?雪下大了。”镜顽问道。
哑女摇摇头,不冷。镜顽给她买的衣裳不是最好的,但却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冬日的袄裙暖极了,她心中甜蜜。
一年又过,凝心已彻底接受暖花阁,第一件事便是将暖花阁移至菱水市。
有人拍手称道,济法寺山下怎可有这烟花之地,移得好!
有人失落非常,以后要去消遣可得驾车去菱水市了。
不少青年才俊同凝心示好,凝心笑笑,“若拿的出一万五千两,我便嫁你。”
那些人落荒而逃。
凝心仍旧奉行暖花阁的原则,若在花会之前有魁首想要赎身,便要心上人拿出三倍价钱来赎。
三年过去,从未有人践行。
是了,再也没有人那么傻用三倍价钱来赎一位青楼女子。
镜顽仍在四处漂泊,这年他欲冬渡去蓬莱替哑女寻药,可将近上岸之时,怒海翻滚,掀翻船只,两人双双坠海。
哑女不住挣扎,镜顽下意识便护着哑女,耗了半个时辰费力将她拖至岸边,他吞了不少海水,次次被海浪冲没也强行拖着哑女确保她不被淹没,一路精疲力竭,一见哑女安全到岸,便脱力倒在岸上,好似没了声息。
“镜顽!镜顽!”哑女见他没了动静,惊惶不已,再也顾不得伪装,一边拍他的脸颊,一面叫他。
常久不发声的嗓音嘶哑别扭,咿咿呀呀,古怪至极。
镜顽不应,她便痛哭出声:“镜顽你别死!镜顽……”
她不该骗他,不该装哑巴,否则他也不会要带她来这蓬莱,更不会现在倒在这儿。若是他没了,她也决不独活。
“镜顽你死了,我来陪你。”哑女伏在他胸口哭了许久便霍然起身,眼见着就要去跳海。
“回来……你做什么?”镜顽呛咳着,无力地唤她。
哑女一愣,这才又哭又笑地跑回来,抱着他道:“你吓死我了,镜顽……”
“别……别哭了,贫僧没事。”镜顽虚弱地看着她。
有渔民路过便救了这古怪的两人,那女子抱着和尚哭,一刻也不松手,那和尚似是无奈又动弹不得,只得别扭地安慰她。
一月过后,镜顽身体已好全了,看着又再不说话的哑女,斟酌道:“施主,我们回去以后,你便寻个安身之所罢。”
哑女脸色一白,一双眼睛立刻蓄满眼泪,她终于开口,腔调依旧古怪:“镜顽,你要赶我走?”
镜顽一见她哭便僵住了,无奈叹气道:“你……跟着贫僧四处漂泊,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我就是要跟着你!我只想跟着你。”哑女十分倔强,抓着他的衣袍攥得死紧。
镜顽如何不懂,他垂目委婉道:“你不过是一时兴起,这天下的好儿郎还多的是,施主你见得多了便明白了。”
“我不要。你若是嫌我是个女子,我便绞了头发当姑子,此后便可以同你一起了。”哑女性子烈,说完就要去寻剪刀,镜顽这才慌了神去拦住道,“贫僧并不想逼迫你,施主切莫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要跟着你,五年十年几十年,我都要跟着你。我不要别人,我只想跟着你。”哑女还是用着那别扭的语调固执地许下诺言。
镜顽不语,往后也未曾再提分别一事。
他想,罢了,待她寻得良人再送她走罢,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只是很久以后,他的身旁依旧有着那姑娘的身影。
她总是攥着他的衣袍跟在他身边。
她真的没有离开,一路随他漂泊,同他修行,自此,一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