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为了替一个朋友出气,他来到十里牌挑战顾大嫂。两人大打了一场,后来被在场的其他江湖人士劝和了。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反倒成了朋友。邹渊每次来顾大嫂的店里喝酒,她都热情招待。顾大嫂知道,邹渊心里对她有那么些意思,只是从来没有明说。她也觉得邹渊这人不错,不过他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不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自从她嫁给孙新后,邹渊就再也没有来过十里牌。
登云山的这伙强盗共有三十来人。寨主姓吴名文英。别看他名字取得斯文,却是个满脸黑胡子相貌凶狠的惯匪,人称‘黑无常’。他曾经救过邹渊的命,因此邹渊认他做兄长。
顾大嫂虽然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她知道登云山的地方不大,找一个三十多人的土匪窝应该不是太难。等到她快爬到山顶时,才发现这里不是乱石就是密林,连一个人影儿都见不到。她知道一些当强盗的规矩,在他们的地盘上不能出声胡乱喊叫,不然说不定从哪里就会飞出一枝暗箭让你送了命。她只能在山路上到处走动,希望能碰到一个人打听一下。
正走之间,突然从树林子里跳出来三个手持枪棒的人,将她围着当中。顾大嫂急忙将腰里挂着的刀解下来拿在手上,对他们喊道:“各位兄弟,且慢动手!我是来此地寻找朋友的!”她的这把刀两尺来长,刀身又厚又宽,重十余斤,是孙新特地为她挑选的兵器。她现在已经不再用杀猪刀了。
她没有把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因为她是来求人的,不想失手伤着了登云山的人。围着她的三个人衣衫褴褛,中间那个壮得像头牛,手里握着一杆生了锈的铁枪。另外两个比较瘦小一些,他们一人拿着一根木棒。他们好像都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盯着她上下打量。顾大嫂注意到那个壮汉额头上鼓起一个包,像是一个天生的肉瘤。
那壮汉看了一会儿,对其他两人道:“这女人黑是黑了些,或许寨主会喜欢这种女人。咱们且将她拿下,献给寨主,换回三叔的命。给我上!”话音还没落,另外两个家伙已经举起木棒向她打来。顾大嫂无奈,只好抽出刀来抵挡。她能看出来,这两人虽然瘦瘦的,身手却小觑不得。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互相配合,将顾大嫂逼得顾此失彼,左右躲闪。
几个回合后,顾大嫂的火气上来了,她抡起刀来,‘咔嚓’一声,将其中一人手里的木棒劈成了两截。这时另一人的木棒已经打到了她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忍痛抓住木棒,飞起左脚,正踢中那人的胸脯。那人惨叫一声往后倒了,然后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这时她听见身后有动静,急忙一闪身,那个壮汉的铁枪几乎是贴着她肩膀上的皮肉刺了过去。
她回手一刀,将他铁枪的枪尖给削掉了。壮汉拿着枪杆还在不停地向她刺来。顾大嫂因为还要防备另外一个人的偷袭,一个不留神,被他的枪杆戳中了胸脯。她痛得一声闷哼,手里的刀被他用枪杆挑飞了。壮汉见她没有了兵器,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腰。顾大嫂用力一挣,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打着打着,顾大嫂偷空在壮汉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趁机骑上他的身子,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这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她的头上重重地挨了一木棒。她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栽倒,昏了过去。
顾大嫂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上下被脱得精光。她的衣裙被撕成布条,用来捆绑她的双手了。那个壮汉正在检查她包裹里的东西。她挣了一下,绑得太紧,她根本挣不脱。
那个瘦小个子见她醒了,红着眼扑过来,扯住她的头发‘啪啪啪’地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然后拾起地上的木棒,抡起来就要往她头上劈。壮汉一把抱住他,夺了他手里的木棒。“小三子!我说过了,要用她去换三叔的性命!你杀了她,三叔就完了!”“润哥!她……四弟死在她手里……我……我要替四弟报仇……呜呜……”说着说着,他用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顾大嫂一听,吃了一惊。那个被她踢中胸脯的家伙竟然死了?哦,也许他是滚下山摔死的。她开口对他们道:“我本不想杀人,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非要来捉我……”“你要找的朋友是谁?”壮汉问道。
顾大嫂答道:“他叫邹渊,是我的结拜哥哥。”事到如今,她也用不着隐瞒了。只是她跟邹渊并没有结拜,她这么说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儿希望。
“啊?你……你认得我三叔,是他的义妹?”壮汉张大嘴,惊讶地叫道。他本能地要上前来给她松绑,可是看了那个还在哭着的小三子一眼,又停住了。
“邹哥他是你三叔?你刚才说要用我去换他的命,他出了什么事?”顾大嫂的心在往下沉。原来指望请邹渊下山去给她帮忙,没想到他自己的性命此时却握在别人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壮汉看着顾大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她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名叫邹润,是邹渊的侄子,半年前因家乡遭灾,他和小三子还有那个被她一脚踢死的家伙结伴来到登云山,投奔三叔邹渊。邹渊在这里已经混到了二寨主的位置。
前几天寨主‘黑无常’吴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