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拉着太子哥哥要一起玩,果然再不提那枝好看的桃花了。
可宫晏大概不知道,这孩子太聪明,已经发现了他的心思,只是太子哥哥对她好,她不和哥哥抢他心爱的东西。
两个孩子一直玩到黄昏,东宫开了晚膳,照例是大公主的贴身宫人端上来一碗黑黑的汤药。
楚琼出生就身体不好,每餐饭前都得喝药,不同时节不同时辰喝的药还种类不同,大概是汤药太败坏胃口,小孩子自小体型也瘦弱单薄的很。
而今日到了太子哥哥的宫中,大概有人纵容,大公主不肯喝药。
“太子哥哥,我今天可以不喝么?”小女孩眼里都要委屈出泪花了:“御医也不在,我就这一次不喝,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哦,喝药是为了琼儿身体好,现在听话喝药,以后长大了身体好了,就再也不用喝药了。”
“可是,可是就一次呀,御医不在,少喝一次不会有什么的,也没有人发现。”大公主再如何也不过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脾气一上来,就算宫晏怎么劝也没有,就是不肯喝药。
“那这样,琼儿不是说御医不在么,我们把御医请来,要是御医说可以少喝一次,就少喝一次,要是御医说不行。”他是不知道今日宫中之事,自然也没把楚琼那句“御医不在”真正放在心里。
御医自然是真不在的,楚琼的专用徐御医,今日逃过一劫就和傅太医一道告病回家了。
今日只要不是皇帝下令,他是必定不会再进宫的。
请不出御医,宫晏便也不再强求让楚琼喝药。其实他也心疼这个自小泡在药罐子里的孩子。楚琼向来乖巧听话,他也知道,喝药是她为数不多不愿意不肯听话的事了。
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也不是嫡亲的兄妹,晚饭后,宫晏就让人把楚琼送了回去。
10
人一走,宫晏就开始询问去请御医的宫人:“你方才说徐御医今日告病回府?还是才走的?”
宫人立刻道:“是,奴婢去问了,徐御医和傅御医一起告的假。”
楚琼在东宫玩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她为什么说御医不在?难道只是小孩子随便说的?宫晏本该是信的,可是他还记得今日舅舅和大内总管在国安寺时的神色,他心里明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舅舅瞒着不想让他知道,今日才会让他回东宫休息。
这大概是宫晏最不能容忍的事,也是他自卑和痛苦的根源。舅舅护他如子,对他细心教导,但一旦遇上对他不利的、棘手的,舅舅就会彻彻底底地瞒着他,半点不肯让他知道,而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如同当年为让他做太子,陛下判杀流放数位朝臣那样,最后还是那位想要巴结他的爹告诉他的。
那么,今日到底有出了什么事?
楚琼还小,他不愿把这些事牵扯到她身上,所以他不曾问她如何知道御医不在。
即便她可能说出些什么。
“徐御医和傅御医今日给谁问过诊?”
“回殿下,奴婢不知,今日的记录陛下已经派人拿走了。”
慢了一步,看来舅舅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
宫人退了出去,殿内一灯如豆,宫晏照例在案前看书,这是舅舅给他安排的功课,他一日也不曾敢懈怠。
可今日,他的心不静。烛光下的字在他眼中混乱且繁乱,渐渐就化成了含笑给他桃花枝的舅舅。夜深,情丝总是最难抑,宫晏一面提醒自己那枝桃花不含半分旖旎,可是一面却已经开始心动。暗暗的那份心思并不会永远尘封不动,就如他现在,明明这么蠢什么也猜不出来,却想和舅舅一起承担。他不想被舅舅护在身后,他想要和他并肩。
“来人!”
有宫人立刻进来:“殿下,何事?”
“孤有急事,孤要面圣!”
“可是殿下,夜已经深了,陛下怕已经歇息了。”宫人迟疑着提醒道,“此时前去怕是会打扰陛下。”
陛下正值壮年,后宫妃嫔常受圣眷,这“打扰”两字,意思不能更明显了。
但宫晏等不了,他此时一颗心似在油锅中烹煮又似在冰窟中冷冻,煎熬、躁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宫人那么句轻飘飘的提醒,起身就往舅舅的寝殿奔去。
半路上遇上了夜巡的御林军,他是太子,自然是要受他们行礼,便只能停了下来。正这时,有个小太监跑过来,是御前伺墨的小福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殿下,陛下在思政殿,下旨请您过去。”
“舅舅没有回寝宫休息?”
“是呢,今日事务未完,陛下一直在思政殿里头。下头传话说您要过来,陛下就让奴婢来传信了,省得您半夜还多跑一趟。”
宫晏立刻掉头朝思政殿跑去。
这夜月清,他一个人当头跑在月色里,半点也不怕跌了撞了,只知道那个人在前方等他、只等他。
后头提灯笼的太监们跟不上了,又不敢慢下来歇歇,最后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