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滚雷下来,脑子焦了,问道:“俺又不是肥猪肥羊,怎么卖咧?”
赵子胆冷笑道:“猪羊有猪羊的卖法,人自然有人的卖法。你见那歌女表子的缠头钱尽多,若是遇着花魁,歇一晚就是七八两也有,怎么不得卖?”
李阿乱不明,又问:“买女娘来睡,图她身子香软,又能生娃娃,俺是汉子,睡俺怎地?”
赵子胆也不跟他废话,只说:“那字写在树上,你又绑在那里,人家以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饶几个钱,和你睡睡,这理可通?”
李阿乱涨红了脸,大声道;“不通!不通!”
赵子胆见他想掀桌而起,一手按了他,道:“乱三郎,我另有一事,和你计较。”
李阿乱愣了片刻,举眼瞪人,赵子胆看他坐下,才缓声道:“我这一挂腊肠并一大锅粥儿,俱都给你吃了,菜肉包子四个,白煮鸡子儿你哐了七个,厨下还剩六个,小菜便算折与你,这许多一共折你一钱三分银子,记在帐上。”
他开出一篇帐来,李阿乱才想到进肚的吃食,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自己此时身无分文,又不好赖,只落得哑口无言。
赵子胆见他不吭声,点一点头,道:“君子不乘人之危,你身上没钱,我这里却有一条好计,只是不知你做不做的下。”
李阿乱拍胸道:“俺杀人放火都做得,还有甚么做不得!”
赵子胆拈了拈几根鼠须般的细黄胡子,笑道:“你在这里剪径,运道好一天能得几两银子,运道不好,来得都是结队客人,怕是十天半月都没得吃。我教你一个‘旱涝保收’的法子。”
李阿乱奇道:“怎么叫‘旱涝保收’?”
赵子胆道:“便是让你不管好歹,都来得钱。世间只有两种营生不费力气,第一为盗,第二为娼,我们设一个套儿,一统都做了,你才自然知道哪种更快活。”
他见李阿乱十万分地不解,又道:“我们再到那树下,我将你绑了,刀子藏在一边,绳头只作一个活结,我在隐蔽的地方把风,等客人来。若是结队的客人,其中有想与你快活一番的,那也罢了。若是落单的客人,哼哼,他若来招你,做到正当口儿,我在一旁把他拿住,诈他钱财。他若不肯给,我索儿一抽,你抽出刀来,冷不丁架在他颈中,再罗嗦便一刀杀了,岂不比干等几天才拿下一个人来好?”
李阿乱只觉得哪里不对,却想不出,硬着头皮问道:“倘若那厮不上钩,径自走了,怎生讹他?”
赵子胆道:“若是生意清淡,你我只作一个托儿,不怕他不咬这钩子。他若疑了,却不会马上走,须得看看古怪。我便也扮作一个单身客人,走出来看到你,装作吃惊,和他搭话。他若来睬我,我便套他言语,诱他一起,等到他上了套儿,我再把索儿这么一抽,你翻身扯出刀子来,将我俩都拿了。我再假装害怕,跪在地上讨饶,拿出些银子来,他见我这样,十个里有九个怕伤了性命,自然跟着将身上钱财都献出。他若不来睬我,我便装作忍不住,扯你来□,你挣扎一番,我假作拿你不住,呼他一同按住你手脚,他只要来,你依旧抽刀子行事。”
李阿乱被他一番说晕了,赵子胆还不肯干休,道:“自来没人求沽,黄金如粪土,有人求沽,猪下水也卖得整猪价。到了这里,九成九是进了套中,剩下的要么心志坚定,要么运道好些,那是百中也无一个。只有你今天遇到的麻脸汉这等人,有几分真功夫,却是没奈何,只将他当结队的客人一般料理,若他肯,舍几个钱便罢,若他想折杀你,我自会来救。”
李阿乱琢磨半晌,道:“若是怎样都能来钱,听着倒好。只是我屁股痛得厉害,这个营生,不是人干的。”
赵子胆道:“阿也,乱三郎,若寻常人等,从这许多人手底下过,已经死了。你若不信,只翻身来让我瞧瞧下面可伤了。”
李阿乱真个解了围腰,扶着案台露出屁股来,赵子胆借着灯下仔细端详,果然红肿不堪,一片狼籍,却未见血。试着伸出一根手指四周按个几下,李阿乱哎唷想起身,已经被一根长长的指头捅入壶中,转了一圈又抽出来。
赵子胆捻捻手指,递给李阿乱细看,道:“瞧见没,又没伤又没裂,天赋秉异,好大的造化!”
李阿乱被他手指一捅,恰捅在妙处,前面登时又硬,赵子胆早瞧见了。他想着今天定要歇在这山神庙,饱暖思淫.欲,又起了心思,当下挽手将自己硬硬的也贴上李阿乱的大腿根,道:“今晚我破着身子,再与你干一回,你便知道这桩妙处了。”
说着身子往前一扑,连李阿乱两人一同滚倒在床上。
欲知两人如何叙这妙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