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雀着实被吓到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按刚才自己看的一切来看,这里的人并不在意他们这些被抓进来的人的性命,往后为了保命,一定要小心行事,他还要回去,要见邵厉之......
丫鬟拉着他们并没走远,房间出门外边是个小院子,倒是有好几口水井,想到先前在房间里用的大量的热水,倒也不那么令人意外。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又是另外一个院子,好像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一间一间挨着的都是住人的房间。
有的房间里已经住了人了,同样都是年轻俊朗的男子,只是个个面容晦暗,眼神冷淡地看着新来的这些人,他们被引进各自的房间,或两人或三人一间,丫鬟们略嘱咐几句,也便关上门散去了。
九雀那间房里已经有一人了,大白天的窝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九雀浑身已经累极乏极,根本没Jing力去管别人,他将自己闷在被子里,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兴许一觉醒来,内力就回来了,就有机会逃跑了。他这样安慰自己,慢慢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将近黄昏,九雀是被饿醒的,算一算,已经整整一天多时间没吃东西了,只在前一日晚上被喂了一碗糖水,他饥肠辘辘地从床上爬起来,很绝望地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提气运功,手软脚软的,别说轻功了,现在估计连房顶都上不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恐慌,轻手轻脚地绕过隔在两张床之间的屏风,想去看看与自己同住的人起来没有,最好还能问出一点这里的消息来。那张床上的被子依旧像他刚进来时那样,似乎连隆起的样子都没有变过。
“喂!”他轻轻叫了一声,但被子里没有回应,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九雀突然有些害怕,他咬咬牙,揭开了被子。
......
院子里好生闹腾了一阵子,有家丁进来将九雀同屋那人的尸体带出去,又有丫鬟进去将床上的被褥拿走烧了,九雀坐在檐下,发了半天呆,开始还有人来问怎么回事,但九雀看到的,只是那人将自己挂在床头勒死的惨状,他也刚住进来不到一天,哪里能知道更多的情况?而且,来问的,也是和他一起新进来的那些人,先前就住在这里的人好像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一个甚至还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什么“都跑不掉的”,没多久也被两个家丁给拖出去了,不知带去了哪里。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有丫鬟进来给他们送饭,见九雀还坐在外面,便跟他说:“你若是害怕,便换一间房。”没等九雀说话,又说:“哪间房其实都一样,都死过人。”言语间,好像死去的只是些猫狗一样。九雀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见饭菜都摆好了,却只有一碗汤,一碗稀饭,便说:“这些,我吃不饱。”
这下轮到丫鬟吃了一惊了,她照看这院子很久了,见多了吃不下去东西要死要活的,还是第一次见嫌东西少了吃不饱的。她愣了一会儿,语气突然有些软下来,说:“晚上约莫要服侍大人们的,吃饱了会难受。”
“我吃不饱......”九雀又喃喃说了一遍,但也没强求什么,只端起碗来将稀饭和汤喝得干干净净,将两只碗叠在一起递给丫鬟,轻声道了谢。
“服......服侍完大人,有东西吃吗?”
丫鬟看着他,没说话,他又说:“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回家的。”
兴许是他的样子太可怜,让人不忍再看下去,那丫鬟收了碗筷,匆匆忙忙就走了。九雀又在外面坐了会儿,直到晚风让他觉得凉了,才起身进屋——也不能着凉生病,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要努力在这里活下去。
九雀暗暗告诉自己,他静静坐在床边,等待夜晚的到来。
约莫到了戌时,先前送饭的丫鬟又进来,将九雀领到有怪模怪样椅子的大房间去,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十来个男子,有新来的,也有之前就已经在这里的。他们被要求喝了些糖水,又被捆到了椅子上,九雀在心里哀叹是不是又要受前一晚那种折磨,却见丫鬟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出来。
见九雀表情惊恐,丫鬟轻声说:“别怕,剃毛。”说罢小刀上蘸了点水,细细帮九雀刮起下身处的毛发来。
刀刃冰凉,自己最重要又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刀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害怕的,一时间房间里倒无人吵闹,只听见细细的毛发被斩断的声音。
丫鬟剃得极仔细,下腹、囊袋、肛口,一点一点剃得干干净净,九雀抿紧嘴唇,不自觉的,竟出了一身汗。
剃完毛,灌肠,擦洗,一系列的做完,夜已经很深了,九雀他们Jing神紧绷着,倒不觉得困倦,满心里只有惶恐。他们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很快被领到了另外一间温暖的,灯火辉煌的大屋里。
“快走,别发呆。”丫鬟扯了扯九雀的胳膊,低声提醒他,九雀如梦初醒,他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以至于都愣在了原地——在这间屋子的中央,在那个巨大的温泉水池中央,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围着的,不正是东梁朝当今丞相周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