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这些小妖来说,在妖族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丧命,但和陛下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最欢乐安稳的时候,想必,了了也很开心吧。”
“我....”凌崇舟捂住震颤的心口,支支吾吾道:“我,担心你,”
听见厮杀声,冲出庙宇看到那张妖异的面孔时,陶皎秀美的瞳孔透出几分寒意:“原来是你.....昨夜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是你吧。”
“皎儿姑娘,什么事.....蛇妖!皎儿,他是昨晚要害你的蛇妖吗.....?!”感知到熟悉的妖力,他当即哑声质问道。
“你走吧,告诉主人,我会尽快把画带回去。”
“易容.....?”
“你.....”望着她天真的脸庞,肃长琴一阵恍惚,胸膛深处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暖流,随即他动了动眉眼,冷声道:“朕只是为了脱身,才准许你跟着朕,你这等没用的小废物,朕随时会捏死你。”
听他这么问,凌崇舟的脸色一红:“我、我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很脏的血腥味。”
“......”他慵懒含笑的嗓音让凌崇舟一愣,迟迟答不上话来。
嘴上这么说,他金色的凤眸里却有一丝愁绪。
脸的泪,浑身抖的厉害。
看到他红通通的侧脸,陶皎抿了抿柔润的唇瓣,心中像是淌着一涧溶溶春水,畅快又雀跃。
“你.....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看到他满脸厉色,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冬昧也不敢妄动,只能咬紧牙,乘着黑雾离开。
自出生以来,他就被冠上了不祥、肮脏的怪胎名头,在成为族群的巫女前,他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和欺凌,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夸赞他。
“.....陶皎,你就不怕尊,”
千里之外,皇城郊外破旧的寺庙一地血腥,这里虽未被鼠患侵扰,却也没有片刻安宁。
但没等他说完,陶皎就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我不是让你待在里面别出来吗?!”
他虽眼盲,但苦修数百年后,已然能用元神准确的感知世间万物的变化、气味和情态,他本不愿骗陶皎,可若表明身份,恐怕会把对方吓一跳,于是就只能以“闻味”来打哈哈。
“对呀。”绿宁笑眯眯地点头,又神秘兮兮地拉住天帝的手,把他带回山洞里:“陛下想尽快终结鼠患救人的话,要避开兽妖才行。”
看着他少有的怒容,冬昧的面色一沉:“陶皎大人是在为一个穷酸瞎书生发火么?若让尊上知晓他的存在,只怕他会死得更快。”
“哈哈哈....那只是小人和您开的玩笑,而已。”冬昧吐了吐嫣红的信子,媚笑道:“我不过是想提醒陶皎大人,画既到手,就该回去复命了。”
他的话让陶皎面容大变,僵在了原地,冬昧的脸更是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对着肃长琴疑惑的目光,绿宁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堆小盒子,得意洋洋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陛下您就瞧好吧,保准没人能认出您!”
算了,还是不难为这穷傻书生了.....就在陶皎要返回寺庙时,男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凌崇舟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道:“皎儿....!你没事吧,呃嘶——”
怎么可能?这平平无奇的瞎眼书生,是怎么察觉到他是妖的?既然如此,他便不得不杀了。
说完,她就顶着天帝快要杀死人的威压,拿起黛粉和米粉,在对方脸上涂涂画画起来。
“不,他是我的同伴,不是妖。”就在冬昧动了杀心时,陶皎冷着脸站到了凌崇舟身前,扬声道。
冬昧正欲拿释渊威吓眼前的人,陶皎却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吗,”陶皎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认真的问:“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好了,你身上有伤,快回去休息吧。”陶皎暗暗一笑,轻声说道。
“皎儿姑娘,身上有、青木和雪松香,闻起来很.....温雅沉静。”凌崇舟低着头,紧张的浑身直冒汗。
“玩笑?”闻言陶皎脸上暴起了青筋:“因为你这个妖畜的‘玩笑’,有人差点丢了性命。”
说着,他空洞的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拗,又追问道:“况且那人明明是蛇妖,你为何说不是?”
“啊,是....”凌崇舟点点头,正要回寺庙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温声询问:“可是皎儿姑娘,你这么好的人,怎会和妖魔搅在一起?还有那蛇妖
听着他的威胁,陶皎怒不可遏,他刚要让冬昧滚,本该藏在庙里的凌崇舟却摸索着走了出来。
望着褪去的黑雾,陶皎脑袋里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两腿随之发软,差点倒在地上。
看着他幽深的眉眼,陶皎有些惊讶:“你看不见,怎么确定他是蛇妖?”
“谁说我没用啦。”绿宁早就对他的口是心非以为常了,便飞快地擦掉眼泪:“我可是我们那山头最会易容的蜘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