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手中的蛛网越来越密,在场的兽妖都有些惊慌,但看到狼王愈发Yin沉的面色,为首的兽妖还是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好怕的,不、不过是蛛网而已,我们上.....!”
说罢,他便握紧手里的长刀,冲绿宁砍了过去。
看见锋利的刀刃,绿宁面色一凛,随风翻滚的衣袖里瞬间飞出几根蛛丝缠住了兽妖的手臂。
“这...这是什么,啊啊——!!我的手!!!”
没等兽妖反应过来,碧绿的蛛丝便散发出强烈的毒气,如火焰般绞着他的皮rou,把他半边身子烧成了黑灰色。
听着他的惨叫,兽妖们哆哆嗦嗦地拿着刀,可谁也不敢上前。
绿宁看准时机,立刻飞身到肃长琴身边,拉起他的手。
“陛下,我们走!”
看到这一幕,诸骁把手指攥紧了掌心,眼底翻出浓浓的血色,随即厉声吼道:
“拦住他们——!”
“是....拦住,拦住他们!”比起被毒蛛丝烧伤凄惨,狼王的怒火更今兽妖们感到彻骨的恐惧,于是只能冲上去抓人。
“该死.....”在他们步步紧逼下,绿宁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随后就从怀里取出两颗烟雾弹,扬声道:“姑nainai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她就对准兽妖的脸,把烟雾弹抛了出去。
“什....什么?!!咳咳——”
“抓人啊,快抓人.....”
刹那间,整个庭院浓烟弥漫、乱作一团,处处充斥着兽妖们战栗的叫声,还有他们吸入毒烟后的倒地声。
而诸骁早就纵身跃到了房檐上,正负手而立,视线牢牢锁着被绿宁带走的那人身上。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彻底消失之前,绿宁回头留下了一句话。
“狼王,你为何不深思一下,我怎会认识陛下,又怎会冒着送命的危险来救他?!”
为什么....冒着送命...的危险.....来救他?!
恰是这句话,让狼王的心脏堕入了更黑的深渊。
离开妖界的路很漫长,除了要躲避追兵,还要承受四周的瘴气,怕被闻到踪迹,绿宁只好带着肃长琴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走进山洞,她立刻用巨石堵住了洞口,又施了障眼法,让外面的人无法进入。
“好啦,这下那些蠢货就找不到我们了。”做完这一切,绿宁得意地拍了拍手。
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肃长琴心底紧绷的弦松弛下来,身体也如落叶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陛下!”绿宁立即冲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陛下....您怎么样了?您....”
这时她才发现,肃长琴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整张脸也白的像纸张。
他看起来又疼又冷,就像被铡刀搅碎的梨花,气息奄奄,又绝望至极。
“陛下等等我!我这就去找生火的东西。”绿宁见状手忙脚乱地脱下外衣,又转头去找火源。
不到一会儿,山洞里便有了一团光亮,之后便听到了焚烧衣物的噼啪声。
重伤的天帝在暖融融的光亮中睁开眼,便见绿宁正在烧蛛丝给自己取暖。
望着少女的背影,他的心猛然晃了一下。
片刻后,肃长琴移开金眸,哑声问:“你要带朕去哪里?”
绿宁双肩一震,赶忙放下燃烧的蛛丝,跪到他面前道:“黑狮岭一别,琴大人....可还好?”
这个称呼就像浮花般遥远,又如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从未愈合,也无法消散。
那个时候,他还是“无意”救下狼妖,又陪对方走南闯北的村民琴天。
而诸骁,也只是一个会害羞、不安、愧疚,为兄弟报仇雪恨的普通男人。
他们曾离得那么近,如今却只剩黑云压城、满腔仇恨,相隔天涯。
“朕.....”肃长琴觉得有千百转的苦堵在咽喉里,说不出话来,把那苦意咽了又咽,他才冷声道:“为什么救朕,朕可不记得你欠过朕什么。”
凝望着他微红眼眶,绿宁低下头,轻声道:“从第一眼见到琴大人,我便知道您是陛下。”
“为何?”
“是我姥姥说的,三界和九州内,唯有陛下生了一双鎏金色的眼睛.....”说到此处,绿宁笑得有点苦涩:“虽不知琴大人为何要在狼王面前掩藏身份,但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
苦衷....听到这话,肃长琴的面容一僵,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哀凉。
他执掌天宫数百年,血雨腥风,身心俱疲,没有人对他说过一声苦。
而他日夜牵挂的小狼,在被逼上天庭后,也照鲜少给予他柔情和宽慰。
到头来,却是从一个小蛛妖口中,听到了这句苦衷。
“朕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话。”肃长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阖上双眼道:“你不恨朕吗?没有一个妖是不恨朕的.....”包括那个他最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