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里有花蜜,可甜了,那种甜的滋味,能让人忘记伤痛......”
听到此处,肃长琴鬼使神差般地拿起了那束花。
“陛下也尝一尝嘛。”红狐妖见状,便笑眯眯的说道。
肃长琴的手慕然停在了半空中,站了片刻后,他又把花束放下来,冷声道: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说罢,他就砰的一声合上了窗棂,把对方关在了外面。
“啊?陛下,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看着紧闭的窗子,红狐妖诧异地瞪大眼睛,有点不甘心的喊道。
但不论她怎么呼喊,房里的人都没有半点回应。
那扇陈旧的窗子仿若一道庞大的结界,隔绝爱恨和生死,把天帝束缚在了黑暗的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整座庭院才安静下来。
“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什么世道。”
听外面没了动静,肃长琴在桌边坐下来,正准备扔掉花束,但想起红狐妖被花枝刺的伤痕累累的手,他还是停下了动作,慢慢把花放在了唇边。
细嫩的花骨朵漫着沁香,嫣红的花瓣衬得天帝那张煞白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这花里的花蜜可好吃了....回想着红狐妖的话,天帝轻轻低下头,略带迟疑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花蕊。
真的好甜,那么甜的滋味,他却像被灼伤似的,飞快地放下花朵,失神地坐倒在椅子里。
“朕似乎.....越来越不堪了。”
真是荒唐,谁能想到主宰世间万物,高洁如明月的帝王,也有需要用一个花骨朵缓解痛苦的时候,而更让肃长琴难以接受的是,那花看起来是那么纯净洁白,它越明净纯然,便越显得他零落破碎。
正在肃长琴低下头自嘲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立刻抬起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天帝的心跳声轰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身穿红色喜袍,手持褐色酒壶,深邃的眉峰和双目间沉着一丝野性,似是随时要扑上来,撕咬他....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小狼穿红袍是什么样子,如今见到了,明明是红月当头、喜烛摇曳,却让他痛彻心扉、窘迫难堪。
僵硬了半刻,肃长琴扶着桌边站起身,哑声道:
“今夜是狼王大喜的日子,你不去陪伴房中娇妻,来这里做什么?”
他想说些尖锐的话刺痛对方,但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捅、被碎石碾压一样疼。
诸骁没有回答,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花朵,便抬脚向天帝走了过去。
“陛下还真是好兴致、好手段,在这种地方都能勾引到对你献媚的人。”
他在肃长琴面前停下脚步,仰头饮了一口酒后,哑声讽刺道。
他身上的酒气像一股无法抵抗的热流,紧密的包裹着肃长琴的身躯,使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天帝攥住桌子一角,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嗓音:“你喝醉了。”
听着他的话,诸骁的双目一沉,随即他坐下来,把桌上的花放入掌心,不等肃长琴阻拦,他就用宽厚的狼爪,把花瓣揉的稀碎。
狼王的力气不大,但在他粗糙的手掌里,那花瓣还是渗出了红色的汁水,一滴一滴落在桌上,像浓稠的烛泪,看上去滚烫又蛊惑。
肃长琴顿时觉得胸口有点发紧,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哑声斥问:“诸骁,你究竟要干什么?!”
诸骁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他不紧不慢地揉着濡湿的花核,动作轻佻、随性,好像在通过它揉捏一颗鲜活的心脏。
就在天帝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诸骁忽然下令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是。”门外的妖仆立刻应道。
肃长琴转身一看,便见妖仆捧着一件红衣走了进来。
“陛、陛下请更衣.....!”来到天帝面前,他把红衣展开来,哆哆嗦嗦的说道。
看清楚那衣裳的绣花和佩饰,肃长琴的脸色一变,手不自觉地掐入了掌心。
朱红色的衣裳有海棠并云,金色的凤凰四周坠着银纹流苏,贵气端丽的绣工,令人过目不忘。
这不是普通的衣物,而是红狐妖给鸢沅绣的嫁衣。
“诸骁,你要羞辱朕,大可像那日一样把朕扒光了折磨,你拿那个女人的衣裳到朕眼前做什么?”肃长琴强忍着胸口的闷痛,低声嘲道:“还是说,狼王已经饥渴到在新婚夜就迫不及待要享齐人之福了么?”
嘴上说着带刺憎恨的话,还是出于心底的在意,想到诸骁会抱着那个女人翻云覆雨,他的心就像被刀刮了一样,滋滋的冒着血水。
听着他的话,诸骁灰蓝色的瞳孔震了一下,他幽幽地看着天帝的脸,随即扔掉花瓣,沉声道:
“穿上它。”
肃长琴站在原地没动:“朕不会碰这种廉价庸俗的东西。”
诸骁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只冲妖仆摆了摆手,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