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俯身在维洛瓦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你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去城里,给你找医生。”维洛瓦愣了一愣,手抓得更紧了:“我不要看医生,你别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不知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疾病影响,维洛瓦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霜,语气也变得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菲索斯心有不忍,可他知道现在不是由着维洛瓦任性妄为的时候。他抓住维洛瓦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你生病了,不看医生怎么能好呢?”“可是我已经好不了了……”
“别瞎说!”听维洛瓦说这样的丧气话,菲索斯立刻提高了声线,“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被菲索斯吼了一句,维洛瓦脸眼角有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菲索斯见状连忙软下语气:“你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维洛瓦撅着嘴,似是不悦。但见菲索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地松了口气:“那你不要食言,我醒的时候,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放心吧,你醒的时候,不仅有我在,还有会有一堆好吃的摆在你面前。”
“我不要好吃的,只要你就够了……”维洛瓦说道这里时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可见他只是强撑着在跟菲索斯说话。菲索斯叹了口气,帮维洛瓦盖好被子,起身出了房门。掌柜此时已在楼下等着了,他身边还站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据掌柜说,这孩子是他亲戚家的,在他这里帮工。三人驾着辆运货的马车来到城门口,远远就瞧见哨卡处排队站了许多人。
“大伯,今天怎么这么多兵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少年问道。“别瞎说!能有什么事儿!”掌柜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犹疑的神情。菲索斯把掌柜的表情看在眼里,暗自将手搭在了斗篷下的剑柄上。此时三名卫兵走了过来,其中带头的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进城干什么的?”
“我是大路边上开客栈的,这两个是我的帮工。我们进城是要采购点生活必需品,仅此而已……”掌柜点头哈腰,顺手将一小袋金币塞进卫兵手里,“兵大爷执勤辛苦了,还请劳烦放行。”卫兵瞥了一眼手中的钱袋,又瞅了瞅掌柜。他点点头,刚准备放人,却在此时被他的同伴叫住。
“你,等一下,把头抬起来——”呵斥住掌柜的卫兵人高马大,面色十分不善。他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走到掌柜面前,盯着僵直在原地的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昨天是不是去集市上卖了个东西?”“昨天?没、没有的事儿……”掌柜听了慌忙摆手,“我昨天都在客栈里的,不信你问他们——”
“少废话!”高个子卫兵喝道,“昨天你去集市上卖了个佩剑的挂坠,是不是!”见卫兵气势汹汹,掌柜吓得脸色惨白:“这……这……小人想起来了,小人的确,的确……”见掌柜承认了,卫兵冷笑一声,朝他的手下招招手:“把这几个人给我拿下!”他话音刚落,几名卫兵立刻亮出武器,将马车团团围住。掌柜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跌坐在地,举手求饶:“兵大爷,兵大爷饶命!小的只是一介平民,不知道哪儿惹到各位老爷了啊,求大爷饶命!”“哼,还说自己是平民——昨天你卖的那个东西出自叛党之手,你难道不知道吗!”卫兵叉着腰呵斥,“快,把他们给我拿下!”
“判……叛党?”掌柜的做梦也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张大嘴巴望向菲索斯。菲索斯原本坐在马车后车厢里一动不动,此时站起身将一名跳上车想要抓他的卫兵擒住,一把推了下去。菲索斯一手掀开披风兜帽,一手拔出腰间佩剑,低头朝卫兵头领笑道:“赫克特,多年不见,长威风了?”菲索斯记得这卫兵长原本是自己军中的一名哨兵,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对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上原先的上司,呆立在了原地:“你……真的是菲索斯大人!?”菲索斯持剑护在胸前:“我有事要去城里,可否借过?”卫兵长此时回过神来,板着脸从腰间抽出武器来:“大人现在是帝国的通缉犯,我有公务在身,恐怕不能放行!”菲索斯本也没报太大希望,于是直接动武。但赫克特毕竟是原先的手下,菲索斯心里不想伤其性命,打起来有些缩手缩脚。
幸好赫克特也不是无情之人,他虽然表面上带兵围剿,但打斗间却也没有尽力,给菲索斯留了个空挡,让他逃进了街巷之中。菲索斯在狭窄的街巷里与追兵们绽开了一场追逐战,他多年来在山中追捕野兽,身形轻盈,甩开追兵并不是难事。只是对方人数众多,张开追捕网,开始挨家挨户地地毯式搜查。菲索斯虽然想要尽快回到客栈却办不到,直到下午才找到机会打晕了两名参加追捕行动的士兵,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混在人群中回到了驿站附近。他刚走上通往客栈的大路,便注意到远处一道黑烟冉冉升起,直冲天际。他心里一阵慌张,加快了脚步。
越往客栈方向走人越多,当他来到客栈脚下时,发现整个客栈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探头探脑地试图从前人身体的缝隙间看清楚客栈到底发声什么,一些窃窃私语从身后传了过来。“到底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