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长廊尽头走过来。古代没有明亮的灯光,借着花园中的烛火和头顶的月光,文森特勉强能看清那是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年轻人。那人走得很快,几乎跑起来。
文森特想要躲藏时已经晚了,那人进了花园,马上就要瞧见他。他僵在原地,心想这下糟了,要是被人发现,他岂不是要改变历史了?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人走到他面前,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与他擦身而过,朝花园另一头的高大建筑小跑过去。那人的斗篷蹭到了文森特,却没给文森特带来任何触觉,而是从文森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文森特吓得退了几步,脚撞在喷泉的浮雕上。
他回头向水里望去,却只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半透明影子。文森特抬起手,发现自己能够透过手背看到地上的瓷砖。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体如今呈现出一种烟雾一样半透明的状态,就像幽灵一样。
他微微松了口气,但又马上回忆起来刚才擦人而过之人他见过——是那个在祖父的老宅里出现的幽灵!是维洛瓦!文森特赶忙回头去寻维洛瓦的去向,只见那袭白袍身影在灯火间晃了一下便消失在花园另一头的树篱之后。
他不及多想,追着维洛瓦跑去。维洛瓦走进了一幢两层楼的建筑,建筑装修华丽,走廊立柱的柱头和门框上镶着暗金的装饰,吊在走廊中的长明灯则由彩色的琉璃制成。建筑大门口立着两名持刀的守卫,见到维洛瓦都立刻低下头,做出鞠躬行礼的姿势,为维洛瓦让开路来。维洛瓦走进大殿,一名侍女立刻迎了上来。“将军在里面吗?”维洛瓦一面脱下斗篷交到侍女手里,一面向内殿张望。“将军刚回来,正在内殿休息。”侍女垂首答道。“是从皇帝那里吗?”“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侍女摇摇头,在听到“皇帝”二字时眉头轻微地跳动了一下。维洛瓦似乎从侍女脸上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就这么朝内殿走去。他掀开帷帐,只见灯火通明的内殿中,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他。那人立在窗边的桌案前,正借着月光,低着头端详着桌案上的羊皮纸文件。哪怕装束不同,长相也和记忆中有着些许差别,文森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的身份——是菲索斯。见维洛瓦进来,内侍官想要开口报告,却被维洛瓦抬手止住。
维洛瓦朝内侍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出了门。现在,内殿里只剩下门口的维洛瓦和桌边的菲索斯了。维洛瓦盯着菲索斯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没有注意到他,眼中忽地闪过一丝鬼精灵的光。他蹑手蹑脚地朝菲索斯靠过去,张开双臂,眼看就要扑到对方背上。可就在此时,原本伏案工作的菲索斯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侧闪过维洛瓦,并顺势抬手将其揽进怀里。维洛瓦刚小鸟一般轻叫了一声,嘴唇便被对方堵了住。两人在月下拥吻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维洛瓦舔着唇角,娇声问道。
“想偷袭我,你还嫩了点儿。”菲索斯一面回答,一面又在维洛瓦额头落下一个吻,“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维洛瓦搂着菲索斯的腰,将侧脸贴在菲索斯胸膛上。“可是我们早上刚分开啊。”菲索斯笑道。“不——是我们一早就已经分开了……”维洛瓦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菲索斯的下巴,“还是说,你其实不想我?”维洛瓦狡黠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菲索斯也不多言,打横将他抱起,一面吻着他,一面向卧榻走去。文森特追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若要是别人,文森特一定会吃醋甚至愤怒。可看着维洛瓦与菲索斯缠绵,文森特心里却翻滚起了无限的爱意——他意识到,他现在和维洛瓦处在一种情感相通的状态。当他闭上眼,他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与菲索斯拥抱接吻的那个人不是维洛瓦,而是他自己一样。恋人们一起倒在卧榻上,彼此眼里都是彼此的身影。他们交换着呼吸与爱抚,正准备去脱对方的衣服,门外却好死不死地传来了侍卫的敲门声。
“将军大人,皇帝陛下的信使求见。”菲索斯停下了吻,可解维洛瓦腰带的手却没有停下:“我正忙着呢!让他等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尴尬的轻咳:“皇帝陛下说,是急事儿……”菲索斯的手终于也停下了。他坐起身,做了个鬼脸,像是在模仿侍卫说话时的样子。维洛瓦见状失笑:“既然是急事儿,你还是去听听吧。”有了恋人的劝谏,菲索斯于是从卧榻上跳了起来。他也不想着穿件上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裸着上身走到桌边:“让他进来吧!”门开了,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这信使穿着教会规定的信徒长袍,上上下下都捂得严严实实,和裸露着上身的菲索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先是瞅见了坐在桌上喝酒的菲索斯,又马上瞧见了卧榻上衣冠不整的维洛瓦,连忙慌张地将目光垂向地面,露出了一副“非礼勿视”的窘迫神情。
“皇兄有什么事儿,说吧。”菲索斯端着酒杯来到信使面前。信使仍旧低着头,将一卷羊皮纸递到菲索斯面前:“是关于……关于之前会议上说的事情,陛下让您尽快定下方案,明日朝会上汇报给他。”菲索斯展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