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瓦思考问题的角度确和我很不一样,但他让我的眼界变得宽阔,让我对很多问题有了新的思考……”菲索斯争辩道,“皇兄,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不认为变得通融是懦弱的表现……”菲索斯神色坦荡,对皇帝毫无隐瞒,可他的赤诚却只是让皇帝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菲索斯,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这些话也是他交给你的吗?!”
“皇兄……”“够了!”皇帝甩开菲索斯的手,走向桌案,“今天我已经累了,你请回吧!”虽然被皇帝下了逐客令,可菲索斯却没准备走:“皇兄,海拉德尔的事情,请您三思……”“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皇帝声色如雷,“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臣民。我现在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去把海拉德尔打下来!”皇帝话已至此,菲索斯知道自己已没了回旋的余地。他咬着牙行了个礼,转身要走。但又被皇帝叫住。“您还有什么吩咐?”“这次你一个人去。”皇帝冷着脸道,“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许带着维洛瓦!”天不怕地不怕的菲索斯这下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可我需要他在祝祷上的支持——”“我会吩咐教会,让他们派出最优秀的祭司跟你去。”皇帝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皇帝说罢,便低下头,开始揉起了太阳xue。他看上去疲惫又脆弱,菲索斯本想再辩驳几句,见到兄长这样便也没了那个心气儿。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宫殿。而他刚走,皇帝便抬起了头,神色如常。皇帝盯着菲索斯用过的酒杯,脸上先是浮起一丝恼怒,但没一会儿,他的目光柔和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昔的美好。可是很快,身为兄长的温存便从皇帝脸上消失了。皇帝站起身,又变回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君主。“来人。”他叫道。一名侍卫走到皇帝近前。“派人看好菲索斯和维洛瓦,他们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
“你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听说什么?”“将军大人昨天夜闯皇宫!”
“哦?”“然后和皇帝陛下吵了起来!”“哦哦?”“听说他们吵架是为了那位将军带回来的山民的祭司!”
“哦哦哦?”“听说呀,将军大人想和祭祀大人在一起,惹得陛下不高兴啦!”“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我看他俩挺配的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陛下推行的国教不允许同性相恋,可祭司大人既是男的又是异教徒,你说将军大人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嘛!”
“…………”
“…………………………”
只过了一个早晨,菲索斯夜闯皇宫的事情便不胫而走。流言像夏日里的蚊虫,在不经意间闯入了人们的视野,扰乱着宫廷里原本平稳的空气。维洛瓦在那天下午再次拜访了菲索斯。他来的时候,菲索斯刚和他手下的军官开完会,正坐在Yin凉处阅读着信笺。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底一抹不明显的乌青暗示着他昨夜多半一夜无眠。见维洛瓦进来,菲索斯只是挑了挑眉尾,脸上并没现出昨天那般的热情:“怎么,是来跟我道别的吗?”维洛瓦脱了斗篷,神色有些局促:“不是道别……是道歉。”听闻此言,菲索斯终于放下手中信笺抬起头来。当他察觉到维洛瓦也是一夜无眠、面色憔悴时,心中的积郁便瞬间烟消云散。他招招手,让维洛瓦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他刚要开口,却被维洛瓦按住嘴唇。“别……让我先说。”维洛瓦低声道。
菲索斯顺从地闭上嘴,等待着维洛瓦开口。“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去找皇帝陛下了。”
“你别瞎想。我去找皇兄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我是帝国的将军,把矛头指向自己的人民算什么事儿?”菲索斯揉揉维洛瓦的脑袋,笑得坦荡。“可陛下并没有收回成命……”菲索斯叹了口气:“皇兄心意已决,我也已经无能为力。”他说着抓住维洛瓦的手,“但军队在我手上,听我号令。你放心,我已经想出了办法,保证不伤害到海拉德尔城中百姓!”“真有这种办法?”菲索斯点点头,凑到维洛瓦耳侧低声解释了两句。维洛瓦一开始神色迷惑,但听菲索斯解释完计划后,迷惑变成了惊讶:“这计划……也许行得通。”
可他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缓缓皱起眉,“但据我所知,海拉德尔的山谷深处瘴气弥漫,一个搞不好就会中毒。”“放心吧,皇兄派了教会最优秀的药剂师和祭司供我调遣,他们会有办法对付瘴气的。”维洛瓦努着嘴,看上去还是不太放心。菲索斯见状又补充道:“而且你是知道的,我命硬得很,之前蛮子的毒箭都没能让我怎样,一点小瘴气算得了什么?”维洛瓦白了菲索斯一眼:“当初你能捡回一条命纯属侥幸!但这一次……”“好啦好啦,你就不要担心啦!实在不行,我每天给你飞鸽传书,跟你汇报情况,有了你的许可再行动,总行了吧?”“你呀,就知道耍贫嘴!从这里到海拉德尔,就算是最快的鸽子也得飞上两三天,真遇到什么事,就算我知道了也早就晚了。”维洛瓦说到这里又难过起来,“哎……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昨晚没说那些话,皇帝陛下也许就不会不让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