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隅兄不肯跟我走?他真这么说的?”周欢一脸狐疑。
“我也劝过他,可他终究舍不下鄢陵城的百姓,还说对鄢陵城已经有感情了。”楚行云依然是堆着笑脸,边向周欢赔不是边道,“所以这一次,无隅恐怕没办法跟周长秋一起走了。”
“怎么可能……”孟小桃正要反唇相讥,被周欢一把捂住了嘴。
周欢云淡风轻地一笑,道:“这样啊,既然无隅兄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临走之前,我想和无隅兄见最后一面,也算是感谢他这些日子里来对我的关照。”
“这……”楚行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恐怕有些不方便。周长秋应该也知道,无隅他最近身体不适,此刻已经歇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吧。”
周欢略一沉yin,叹了口气道:“也好。那周某就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楚行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周欢抱着在他怀里的孟小桃,趁他发出口齿不清的抗议声时,快步地离开了楚府。
出了楚府不远,周欢才终于把孟小桃松开,孟小桃大大喘了口气,涨红着脸问道:“阿乐!你怎么这就走了!?那楚行云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啊!”
“我知道。”周欢脸色凝重,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无隅兄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当初我和他说得好好的,他也答应会陪我演完这场戏,决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你知道还不去救他!?楚行云这家伙,连见都不让我们见嵇道长一面。要是去晚了,搞不好嵇道长他已经……”
周欢连忙道:“呸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孟小桃眼皮子一抬,瞅着周欢:“怎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嵇道长吗?你不是喜欢他么?”
“我当然担心,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咋咋呼呼地冲进去救人,得想个周全的办法……”
“居然都不否认,看来是真喜欢……”孟小桃小声嘀咕。
周欢却在一旁自言自语地沉yin起来:“楚行云之所以不让无隅跟我走,说明他需要无隅,那他应该不会加害他,所以无隅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关键是要知道无隅现在被关在哪里,如果有人能够混进楚府,替我们打听一下消息的话就好了……”
孟小桃顺着周欢的思路,侧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这人靠不靠谱。”
“谁?”周欢问。
“赵舒啊。你不是说,他和楚行云是酒友吗?”
却说那赵舒,自从那日被孟小桃打了一顿之后,又在蒲府跪了一个晚上,终于打动了蒲蕙的铁石心肠,领着娘子回了赵家。或许是被孟小桃修理怕了,赵舒总算是消停了一些,收起了他的花花肠子,不再有事没事在花街柳巷闲逛。蒲蕙怕他生出闲心,于是常常使唤他去干些杂活,尽可能地让他忙起来。周欢与孟小桃找上门时,他正在自家院子的菜地里,赤手空拳地与一群母鸡们搏斗。
“赵舒?”周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看到周欢出现在身后,赵舒那白白净净的脸蛋一红,把手里那只垂死挣扎的大母鸡往旁边一扔,顶着一头鸡毛便向这边飞奔而来。
“周——长——秋——”
那拖长了的尾音着实是让人甜得牙疼腻得流油,可惜话音未落,一脸杀气的孟小桃便半路杀出,像个门神似的出现在周欢身后。
赵舒关键时刻悬崖勒马,收住了一脸媚态,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道:“请问有何指教?”
此时正值傍晚,周欢与孟小桃来得正巧,在赵家蹭了一顿鲜美的鸡汤。蒲蕙感激孟小桃帮自己出手教训了赵舒,于是也把周欢当朋友,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他们。
周欢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肥美的鸡腿,一边劝赵舒好好珍惜蒲蕙这般贤惠的娘子。在孟小桃那盛气凌人的逼视下,赵舒大气也不敢出,只能连连称是。
菜过五味之后,周欢把赵舒拉到一边,先是向他打听是否知道有嵇无隅这么一号人。赵舒点点头,表示曾经在楚府与嵇无隅有过一面之缘。周欢大喜,当即表示希望赵舒到楚府去,替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嵇无隅如今身在何处,情况如何。
周欢自以为与赵舒有过节,本以为自己来求赵舒办事,赵舒至少会别扭一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赵舒答应得很爽快。
其实赵舒只是在家里憋久了,一直想找个理由逃出去透透气。如今周欢这时候来求他办这个事,对他来说反而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
当然,赵舒的性子周欢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多期待。但不论如何,赵舒还是信守了承诺,这一日,他带着一坛好酒来到楚府。
其实,身为楚行云的酒友,赵舒与楚行云经常三不五时地聚在一起胡吃海喝。但是他觉得今天的楚行云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从赵舒一坐下来开始,他便一言不发,自斟自酌,眉头也一直紧蹙着,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心事。
赵舒将楚行云这副样子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