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关在这里以后,无事可做的嵇无隅只好从堆在角落里的木柴中捡起树枝,在空空如也的墙壁上写写画画,推演计算。
“太可笑了。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楚行云像是个胜利者似的,用充满怜悯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嵇无隅,“喜欢是什么玩意?能值几个破钱?要不要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简直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楚行云打开沉重的铁锁,推开房门时,嵇无隅正站在墙边,对着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符号与文字出神。
“楚大人,不瞒你说,自从那一日我在楚府偶遇了嵇道长之后,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还未等赵舒答话,楚行云便大笑着转身离去。
“好痛!”赵舒捂着额头,眼冒金星地抬起头来,只见嵇无隅不知何时抓住一根木棒,下一招是横扫着向自己的脸颊挥来。
嵇无隅起初是怔了一下,随即脸色逐渐惨白,难以置信地望着楚行云:“你说什么……”
楚行云瞥了赵舒一眼:“说起来,你这人也是个花花肠子,平日里到处寻花问柳,招蜂引蝶的,跟我那师弟倒是绝配。”
楚行云鄙夷地冷冷一笑:“超尘脱俗?神仙一般的人物?呵,你想多了。”他仰头痛饮,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低声骂道,“不过是个人尽可夫,朝三暮四的贱人!”
面对楚行云的挑衅,嵇无隅选择了沉默。他撇过脸去,紧抿着唇。然而细细颤抖的身子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无助。
嵇无隅后退一步,充满警惕地盯着赵舒:“记得,又怎样?”
“那真是再好不过!”赵舒一拍手,被楚行云瞪了一眼后连忙陪着笑脸,“不不不,兄弟我的意思是,我就喜欢听这样的八卦。楚大人,你就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赵舒条件反射地把脖子一缩,躲过了这第二招,趁势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嵇无隅的腰。
“放开我!”嵇无隅原
楚行云打了一个酒嗝:“师弟,你可还记得他是谁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周欢,周欢也喜欢你么?”楚行云脸上浮起一个戏谑的笑,“别傻了。周欢知道你不肯跟他走,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没说,扭头就走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楚行云眯起眼睛,盯着赵舒沉默了良久:“如果我说,你有这个机会呢?”
有了盘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楚行云聊着天,不知不觉中把话题往嵇无隅身上带。
此时见楚行云忽然打开房门,以为楚行云终于改变主意的他心头刚刚燃起了一丝希望,又在看到楚行云身后之人时骤然熄灭。
谁知赵舒刚一转过身,眼前便骤然一黑,咚地一声,额头上已经遭到迎头一棒。
门砰地一声关上,从外面上了锁。赵舒大吃一惊,连忙冲到门边,拍着门道:“楚大人!?您怎么把我也给锁里面了?”
赵舒笑道:“楚大人过誉了。我赵舒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您那位神仙师弟呢。不过啊,要是能有个机会与嵇道长一亲芳泽,便是要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心甘情愿。”
“不就是个男人嘛。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只有周欢一个。”说着,楚行云一把抓过赵舒的肩膀,“看看赵兄,不也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哪点不如周欢了?你要是寂寞了,赵兄照样可以满足你。对吧?赵兄?”
虽然这气氛让赵舒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猛地点了点头:“那必须的!”
“这就对了!”楚行云拍拍他的肩膀,凑到赵舒耳边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替我好好安慰安慰他,让他趁早忘了周欢。”
赵舒将门拍得震天响,但是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这楚行云到底是来真的还是闹着玩,着实让赵舒有些摸不着脑袋。
楚行云却在外面道:“别急,你们玩你们的,一个时辰后,我再来开门便是。”
“楚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赵舒是什么性子,能有这么一个美人日日夜夜陪伴在身侧,简直羡慕死我也。你说,这尘世间怎么会有那样一个超尘脱俗的神仙般人物?”
楚行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赵兄说了,只要能与你一亲芳泽,他死而无憾。”
赵舒跟随着楚行云,走过曲折的回廊,穿过几间院落,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前。这里是楚府西南角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原本似乎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然而此时周围却空无一人,只有那厢房里点着一盏孤灯,摇曳着微弱的烛火。
嵇无隅讨厌楚行云身上的那股扑面而来的酒气,厌恶地撇过头去。
“哦?”楚行云听了这话,吐着酒气地嗤笑一声,“没想到,赵兄原来也垂涎无隅的美色?”
“那也不带这么玩的吧!?楚大人!楚大人!?”
“嵇道长!有话好说,咱别动手行吗!”
“嵇道长!”赵舒上前一步,笑道,“我是赵舒啊,您还记得我吗?”
嵇无隅脸上早已惨白得毫无血色,赵舒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心里生出一丝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