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话,那是不可能得到马西荣街的接纳的。”
参加星期天和宗教节日的弥撒仪式对于一位虔诚的教徒来说自然非常重要,但是路易并不是很喜欢圣乔治街的教堂,除非必要,他都尽量避免去那里——原因无他,让我们想一想住在这一片街区的都是些什么人吧:被供养的男性和女性,这些依附于上流社会和半上流社会的人可不会顾忌什么神圣的场合,他们能将一切地方都变成风流浪荡的场所!
这一次的弥撒也是一样,路易在圣乔治街区教堂里就可以见到最新流行的女装和男装,甚至都不用询问裁缝最新的时尚: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还流行将领口开到最大的低胸装,而这一次不知道哪位贵妇带起来的流行风气(或者是受到了哪位神甫严厉的抨击),来到教堂的妇女们无一例外地全都披上了薄薄的轻纱披肩,以此作为对肩膀和胸脯的遮掩——不过,那些“经过纺织的空气”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反而让女人们能更加自如地卖弄风情。望弥撒的时候就连神甫的眼睛都忍不住往那些跪下来祈祷的虔诚女子身上看,更别说其他的男性了。
对一位虔诚的教徒来说,这真是一种令人恼怒的情况,因而等路易和阿尔莱德乘着马车进入沼泽区,发现这里的宗教氛围居然异常浓厚、简直毫不逊色于外省的虔诚肃穆的时候,路易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里给人的感觉,简直和马贡一模一样!”
如果说泰布街、昂丹大道和布洛涅森林是巴黎最年轻、匆忙、充满活力的区域的话,那么沼泽区无疑是一片垂暮老人的安谧区域,它们之间的差别简直要比外省和巴黎的差别还要大——在这里,就连空气都是冰凉的、沉重的,街道两旁的建筑并不比拉丁区的要新,却要端庄沉肃得多;房屋外表没有斑斑驳驳的,那些样式老旧的装饰都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出一种历经风雨的贵族般的庄严气度来,叫人看了就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里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区域,远离巴黎的喧嚣与诱惑。肃穆的氛围无处不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人们衣着保守,简直不像是在巴黎、而更像是在外省:男人们的衣着严肃,基本就没有穿巴黎的花花公子们喜爱的那种踏脚裤的;而不管是外面走过的女人还是在窗户里做针线活、被马车的声音吸引而探出头来看的妙龄少女,都像曾经在德·布戈涅子爵夫人的舞会上格格不入的德·莫雷尔子爵夫人一样戴着紧紧裹住头发的头巾,裙裾也相当简素。
“这片区域的居民,对宗教的虔诚信仰是出了名的。”
阿尔莱德对路易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路易:“我想我们如果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租金相对贵了一些,也是非常好的选择。这里的空气让人肺部凉爽,而一个虔诚的邻居能随时提醒我们时刻不忘记主的教诲。”
原来阿尔莱德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路易这才明白为什么理查德先生一提到沼泽区,阿尔莱德就颇为意动了。
他们这两天的相处就颇为奇怪,除非必要,阿尔莱德根本就不愿意在路易面前提及德·杜兰德子爵,于是连带着连杜兰德银行的杜蒙先生都被刻意忽视了(即使那位先生因为索洛涅·格罗斯泰特的事情,频繁派人给阿尔莱德送新的消息);而路易因为自己许下的诺言和琉璃石的事情,也不敢再在阿尔莱德面前提及卡利斯特,这就导致了他连卡利斯特送给他的怀表和法郎盒子都没能拿回来——阿尔莱德就像是已经忘了这回事一般,直接把自己的金怀表和一个旧的法郎盒给了路易。
两位朋友都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谁的缘故,路易对此既愧疚又不安,阿尔莱德则是费尽了心思想要把自己的朋友从他认为危险的边缘拉回来,这时候信仰无疑是最好的切入口,因此阿尔莱德做出这种想要移居到有着大量虔诚信徒的沼泽区来的举动也就不奇怪了。
在路易无言以对的沉默之中,他们的马车穿过了安谧的修女街,进入了马西荣街,然后和等候在那里的理查德先生的马车会合,在他的带领下去拜访住在马西荣街四十七号的杜·迪布瓦先生。
马西荣街四十七号的房子是不消说的,这栋建筑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但收拾得相当干净,出租的又是比较方便的二楼,带有五个房间、两个储藏室和两个仆人间,空间相当宽裕;住在三楼和四楼的住户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同时这片街区的好名声无疑会对阿尔莱德有一定的帮助:不管怎么说,虔诚总是没有错的,至于年轻人喜好的花花世界,那还是暂时放下为好。
杜·迪布瓦先生年纪五十开外,为人严肃,他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和两个未出嫁的女儿,一家住在这栋四层公寓底层富裕的七个房间里,因此考量他的未来房客的时候简直是事无巨细地问了个遍,问到后来的时候,路易简直要以为这位先生不是在挑选一个住在他二楼上的租客,而是在挑选未来的女婿了。
不过,很难说杜·迪布瓦先生没有这样的打算——当得知阿尔莱德的父亲是一位伯爵、而他每年仅依靠年金就有着数千法郎的收入(当然了,阿尔莱德隐瞒了关于他的庄园的一切事情)的时候,这位先生非常满意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