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
路易完全没有想到在一张通往外地的签证许可之下,竟然还藏着这样骇人的秘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一个和阿图瓦伯爵殿下有关的、在三年前死在这种相似Yin谋之下的一个人,那个人不仅具有无可争议的高贵血统,还与阿图瓦伯爵有着最密切的血缘关系:“天哪,殿下肯定气疯了,毕竟就在三年前……贝里公爵!”
他所说的贝里公爵,就是阿图瓦伯爵的次子,这位出身高贵的公爵在1820年在和朋友一起走出巴黎歌剧院的时候被等在那里的刺客刺杀身亡,只留下了一个身体孱弱的遗腹子(因为没有足够有身份的出生见证人的缘故,甚至有恶毒的流言说那个孩子并非公爵的真正子嗣)——贝里公爵有可能在阿图瓦伯爵之后继承王位,所以那无疑是一次旨在令王室绝嗣的谋反之举;这样一来,爱子早年遇刺身亡、如今自己也险遭刺杀的伯爵殿下是怎么样的心情,那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是的,是的,就在三年前,贝里公爵就是死在了刺客的手里,就在巴黎歌剧院的门前。”阿尔莱德说,一直呆在巴黎的他自然知道这桩三年前的惨案,他脸色有些发白:“我想签证是有段时间办不下来的了,你还是先留在我身边吧,这时候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都是不明智的。”
路易答应了,按道理说这样的事情干系重大,他不该还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的——然而阿尔莱德所说的那个德·马尔塞伯爵的舞会,却正好那么巧就是昨天晚上卡利斯特因为殿下会出席、而不得不去赶赴的舞会!
他踟蹰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阿尔莱德:“阿尔,你……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刺杀中受伤的那个贵族是谁?”
听到路易这么问的阿尔莱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盯着路易,那样子要不是他没办法拿到离开巴黎的签证,他简直恨不得立刻就把路易送回到他的马贡老家去:“路易,你、你,你啊!”
第112章 番外·如何赶走一位教师
1815年1月的冬天,圣埃蒂安所在的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了。
因为家族的保王党立场而不得不隐瞒身份的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当时他所使用的化名是卡利斯特·杜瓦斯,那是他母亲娘家的姓氏——此时已经在圣埃蒂安呆了将近十一年,即将毕业,他却越来越厌烦这所沉闷、呆板得连狗都仿佛要按照钟表发条来吠叫的寄宿学校了;而他所在的数学班的教师罗格朗先生近来对待他的不善态度无疑更加激化了他的逆反倾向。
在罗格朗先生的班级之中,卡利斯特·杜瓦斯绝对是最不讨教师喜欢的学生之一,当初卡利斯特的父亲为他选择了数学班(是的,这类选择与其说是学生自己的兴趣,还不如说都是父亲们的旨意)的时候,罗格朗先生就非常不情愿这个桀骜不驯的刺头儿来到自己的班级,最后是在学监的一再要求之下,他才勉强答应的。这在一开始就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埋下了不和的种子——卡利斯特在数学班学习的那三年简直是对双方的折磨:教师认为自己的权威应当如传统那般至高无上,而年轻气盛的学生绝不肯像社会规则要求的那样对他的教导者惟命是从,于是禁闭和体罚就成了一种家常便饭。
也许命运之神就喜欢和凡人开玩笑,师生之间的对抗在卡利斯特即将毕业的时候本已趋于缓和,但是自从圣诞节的时候卡利斯特从女佣莫罗妈妈手里抢走了一个叫做路易·杜·法朗坦的猎物之后,矛盾就隐秘而激烈地被激化了。
罗格朗先生和莫罗妈妈之间存在着一种不道德的关系,这一点是不需要置疑的——也许是这位教师的妻子对宗教过于虔诚、甚至到了在并排对床之间挂上冷冰冰的十字架而将夫妻关系变为一纸空谈的缘故,莫罗妈妈很轻易地就控制了这个得不到妻子情感回应的可怜男人;在卡利斯特闯进她的小屋抢走了她看中的漂亮孩子、还老是阻止她继续对那个孩子下手之后,恼怒的女佣就利用罗格朗先生主管数学班这个优势,开始持续不断地给他找麻烦。
对于这个时代的学生来说,被斥责、体罚和禁闭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即使是出身高贵的王子公主在面对家庭教师的管制和惩罚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说“我不”的权利。教师们可以粗暴地对待他们不喜欢的学生,而无需考虑其他任何关于地位和身份的事情(以上帝之名,“我是他的老师”这一句就够了!);所以借用了教师的天然权力的莫罗妈妈和罗格朗先生自然不会想到,身为学生的卡利斯特竟然会有策划一场针对他们的报复的能力和勇气,而他也真的成功实施了——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甚至可以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安然从圣埃蒂安毕业!
当然了,在策划这场报复的时候,我们的卡利斯特·杜瓦斯先生是绝对不会承认说有隔壁哲学班那个叫做路易·杜·法朗坦的小家伙的因素在的,即使他有几次看到法朗坦见到罗格朗先生的时候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只能眼泪汪汪地抱着书贴着墙根走;他认为自己的行动纯粹就是对这么多年来罗格朗先生对他的“关照”的回报: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