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澜怔了怔,很快便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符玉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手指动了动,却是拈着沈燕澜的下巴轻轻抚弄:“我只是心疼师兄罢了,只怕师兄这片心是许错了人,你可知那道士一直在骗你。”
他这句话说得那样笃定,让沈燕澜心头也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又猛然想起羽阳与那唐大小姐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顿时生出无数猜疑。然而他面上却始终装作无动于衷,偏头躲开了符玉的手指,冷笑了一声:“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把我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听你这些鬼话?”
符玉摇头:“师兄不信?那他入道前是何身份,他告诉过你没有?他原本的俗家姓名,师兄又是否知晓?”
沈燕澜对羽阳的身世根底自是十分好奇,又听符玉这话说得不寻常,似乎羽阳果真怀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自己,顿时便想追问下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一旦追问,少不得便会中了对方的圈套,便故意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他入道之前的事跟他已没有关系,跟我更没有关系。”
符玉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微有些诧异,而后又低低冷笑:“师兄可真是好哄。”
沈燕澜听出他口气中讥讽之意,也冷笑出声:“我自然是好哄,否则也不会一直把你认作师弟,不曾起过半分疑心。你先前说的没错,我徒儿的死确实是我的过错,我识人不清,方有此报。”他提起小丁,恨意更甚,咬牙道,“我现下失了内力,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也绝不会听命于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符玉眉梢一挑,轻声笑了起来:“我这样爱慕师兄,怎舍得对师兄下什么狠手,不过……若是师兄执意不肯交出剑诀,那我少不得要用些别的手段了。”说着,将手中火把往地上一抛,而后伸手将沈燕澜一揽,“师兄不就是本活剑诀,只要我把师兄带回去,天长日久,总能让你把剑诀告诉我。”
沈燕澜猝不及防被他抱住,气得眼前发黑,一面挣扎一面斥道:“你做梦!”
符玉轻而易举地将他制在怀中,还低头在他颈间轻嗅了嗅:“师兄的气息还是那样好闻,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他略略压低声音,诡谲地耳语道,“只要用上几种药,师兄便会自然而然忘了你那死掉的小徒弟,也会忘了那道士,到那时,师兄只会记得我,当然也什么都肯与我做。我们在一起,该有多么快活……”
他说到最后,眸中闪出狂热的神采,低下头就要去吻沈燕澜。沈燕澜躲闪不能,气急之下正想一口啐在他脸上,却见一道寒光忽然从天而降,带着凛冽杀意直逼到符玉身后,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放开他。”
沈燕澜一听到羽阳的声音,心下顿时狂喜,却见符玉根本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反而揽着沈燕澜好整以暇地转过身,面对着那夜色中一袭白衣的道子,低低一笑:“羽道长果然来了。”
沈燕澜听了这话,惊觉对方似是早有准备,想要对羽阳不利,不由转而紧张起来,看向羽阳便想说话。谁知他口还未张开,符玉已抬手将一柄赤色短刃抵到他颈间,而后低笑两声:“我劝你还是把剑放下,我这次若是一刀下去,师兄可就不止是伤重了,只怕要性命不保。”
羽阳皱眉望着他手中短刃:“烈云刃原来在你手上。”
符玉还未说话,沈燕澜已大喊起来:“羽阳,他是魔剑子的儿子,他们都是一伙的!他放走了那两兄弟,还杀了小丁,你别管我,快杀了他!”
听他声嘶力竭喊出这几句,符玉倒是笑了起来:“师兄原来这么恨我,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杀我,嗯?”他说着,又抬起头望向羽阳,“我本来绝不忍心伤害师兄,可他这样冥顽不灵,我也没有法子。想来,羽道长会比他识趣一些?”
他笑意盈盈地说着,手中烈云刃已缓缓刺入沈燕澜颈间,须臾间便划出一道血痕。沈燕澜咬牙忍着那灼热的痛楚,一声也不吭,羽阳望着他颈间血痕,却是眉头皱起,忽然抬手一掷,将琢光远远抛出。
符玉见他扔了剑,心情大好,又连笑几声:“道长既这么识趣,那今日之事,想来会顺遂许多。”说着,又转头看向怀中沈燕澜,啧了一声,“我方才下手失了轻重,师兄可不要怪我。”
他语气极其温柔,仿佛方才下手之人根本不是自己,沈燕澜听着他那柔情款款的语气,几欲作呕,然而此刻被对方困在怀中,却丝毫挣扎不得,他恨恨地望向琢光被抛下的方向,又抬眼望向羽阳。
此刻竹林中只有地上那支尚未熄灭的火把发出一点微弱火光,借着那点光可以看见羽阳站在不远处,头顶细雨不断飘落,将他发丝和衣衫都微微打shi,他却浑不在意一般,神色冰冷,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昔。
沈燕澜与他甫一对视,便忍不住出声,向他喊道:“羽阳。”
他刚喊出这一声,符玉便抬手按到他颈间伤口,警告意味十足地掐着他道:“师兄叫得这样情意缠绵,是打量我不会生气么?”
沈燕澜自问这声只是寻常呼唤,却不知对方为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