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一下,看看要怎麽反应。
「烧干。」
学长的用词,让我着实吓一跳,这两个台语的组合很冒险。
让我又有好几分钟的空白时间。
烧干,或许本身学问没这麽大,但是从字面上来说,却很贴切如实反映了男女甚至男男性交的动作,比起文雅的「做爱」一词,我个人觉得要真佩服台语的意涵。
仔细去推敲,烧是热的意思。
本来男女双方交往,如果不打得火热怎麽可能脱光了衣服,互相爱抚性器,然後渴望更深入的结合呢?所以一定要先慾火焚身了,才能干事。
所以这样说起来,不是老经验的中国祖宗,怎麽可能把「烧干」用得如此完美?
而且几乎能够和英语中的HOT FUCK,巧妙的连结。
只是可惜,几千年来被那些假道学的知识份子,改成了不像话的文言文:鱼水之欢或共赴云雨。这样或许是比较有美感,但是骚不着床上的痒处。
「有。」
「感觉怎样?」
学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再下去的话,我一定会不攻自破的。
「很爽。」
学长似乎被困住了,然後他想了一下,才又接着问:
「那你知不知道,男生和男生烧干的感觉会更爽?」
我们似乎在换手作攻防战,现在变成我犹疑了。
我好想直截了当跟他说:「嗯。真的很爽。」
毕竟那个晚上,和之前我和朋友强奸了那个女孩不同。
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之前完全没有办法射出,直到精疲力尽的那个晚上,我才真正了解男人射精的快感。
身为同志,那种体会才是雄性的原始慾望。
也因而称之为「颓圮」,因为在屹立的阴茎下,慾望显得渺小。
可是一旦被刺激了射出热腾腾的阳精,慾望又重新占领了肉体。
每一次就在这种颓圮的慾望之下,轮回翻转着。
喝,学长的话不也正是道出了他是同道中的过来人吗?
假如现在我鼓起了勇气承认我对男生是会产生好感的,那麽我可能不用继续活在那个泛滥狂潮的漩涡里。
异性恋男人和女人做爱的高潮射精,只是完全出於本能的需要,那是为了传宗接代的繁衍。
可是同志不同,那是因为肉体感官的底层浮动。
异性恋男人只在对方呼叫呻吟中,幻想他的征服,最後在阴道收缩时贡献了他的子子孙孙。
可是同性恋男人,却是一种自我征服,攀过慾望的颠峰,从这座山头到那座山头,他的喷发是一种成就的回馈。
不作同志,就无法体会那种频死状态的射精,绝对的颓圮慾望。
异性恋男人,只好从对着雌性的肛交里面去模拟这种享受。
可是由於嫉妒,所以他们攻击与排斥了同志。
由於恐惧生殖繁衍的生存地位被取代,所以异性恋女人,扑杀男同志的生存空间。
这就是为什麽我们的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是同志时,她的反抗远甚於父亲。
「男的和男的很恶心耶。」
看吧,我又来了。
这种个性是很令人讨厌的。
可是我之前说的谎,总不能让自己破了功吧?
这就是死要面子。
身为同志,我不得不说这种人多的是。
跟我一样在紧要关头就退缩的人多的是,因而总是在错过了之後,才暗自懊悔。
男同志的幸福就是这样被牺牲掉了。
然後幸福渐渐淡忘了要照顾同志,因为不再对他们有信任感,所以首先发难的就是隳坏的淫乱,一开始就必须从这里展开。
「那你要不要试一次?」
学长的话,刺中了猎物。
大哥问我:我要不要试试看。
现在学长问我。
而我呢?
我应该也要问我自己: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要不要成为颓圮慾望之後,隳坏淫乱的猎物呢?
要与不要是个很难的决定吧,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那句to be or not to be,不就是那种冲击吗?
「可不可以给我考虑?」
「好。那什麽时候?」
这是个为难,我要怎麽做好准备?
就算我也已经不再完好如初,但是面对这种头一遭的自我见证,却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
但是我毕竟要丢出了尊严,这一步无论如何我是要跨出去的,那将使我真正成为男同志,成为这族群的一员。
我明白,我没有了退路。
「我欠学长一次。我会还的。」
你知道当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麽轻松赴如,而是一种逞强的义气。
我仍然未摆脱这种说到做到的傻劲,换做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