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镜顽仍是不咸不淡地扔下话,神情却正经严肃。
凝心心中终于掀起惊涛骇浪:她要赢了!
她心里迅速想着如何将镜顽骗到暖花阁,小心地开口:“娶我?可我是暖花阁的人,即便要娶也需要知会鸾娘。”
她没有说,要赎身才能带她走,她的身价可是五千两白银。但这不重要,出家人两袖清风,他哪儿拿的出银两。她不过是要他出现好叫她赢了这场赌局。
至于后果,大不了到时她再向他赔罪。
“贫僧明日便来。”镜顽十分认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望向她,有着十分的确定。
“你……真的愿意娶我?”凝心心跳的飞快,再度确认道。
“嗯。”
“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镜顽望向她,低声道:“贫僧没有不喜欢你。”
凝心心头一颤,她有些不敢相信,那双疏离的眼眸此刻却是认真地凝望着她。
他说没有不喜欢她,意思就是喜欢她?他居然真的喜欢她。
凝心有片刻的动摇,利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大好罢?可是自己这么久以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喜欢她吗?不是什么大事,就再骗他一天,明日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她一定好好向镜顽赔罪。
“那你明日一定要来,我等你。”凝心开了口,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她最终还是决定利用他。
“好。”
山林之间,夜露满枝,镜顽持着剑一步步往寺内走,决意今日向师父剖白,可他却扑了个空。
“师兄,师父何在?”镜顽寻了云心问道。
“师父今日去灵缘寺论禅了,还未归来。”
镜顽沉默地点点头,也罢,明日再告诉师父罢。
殿里的佛像金身未曾褪色,仍旧拈花带笑,桌前供奉的梧桐皆已半枯,朱红的漆柱表层有些脱落,满殿的檀香暗遗,香如蒸云,袅袅而起。
诸相从心起。
镜顽从来明白,从他盼着她的信,为她下山之时,心念已动。
他跪在佛前轻轻叩首,双手合十,轻念了句:“阿弥陀佛。”
难得的艳阳天,只是冬日的太阳毫无暖意,只能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凝心从早就在暖花阁等他,直到傍晚,镜顽才踏进暖花阁。
她故意站在楼台的正中央,吩咐了惜玉待会如何陪她做戏,更请了承嘉王在一旁的厢房里等着看戏。
她今日势必要赢。
暖花阁日日莺歌燕舞不绝,觥筹交错中,男女调笑声十分放肆。阁内富丽堂皇,金妆银裹,客人们握花掷酒,脂香粉腻,一派奢靡。
镜顽一身白袍,方踏入一步,就被迎客的龟公拦住,倒还是颇为客气,解释道:“小师父,这里可不是寻常酒楼,是花楼。”
“多谢施主,贫僧知道。”镜顽客气回道。
这下龟公倒是愣住了,也不再作阻拦,只同一旁的伙计嘀咕:“和尚也来逛花楼?”
镜顽一身寡淡的纯白在这奢靡之地十分惹眼,来往的花娘客人无不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和尚怎么来青楼啊?”
“思春呗,哈哈哈哈哈。”
“暖花阁名不虚传啊,连和尚都慕名而来。”
镜顽依旧面不改色,神情冷淡地四处寻人。而后便看到了在高台之上的凝心,她似是很欣喜,笑容满面地准备跑下来,却被一旁的婢女拉住了,摇头示意她不得妄动。
她挣了挣,表情有些僵硬,只得无奈地转头看镜顽。
镜顽向她走去,一步又一步,十分守礼地站定在楼下,抬头坚定道:“施主,贫僧来娶你。”
满座哗然,怀抱着美姬调笑的客人们纷纷停了下来,向这两人投去诧异的目光。
“和尚娶妻?娶青楼女子?”
“哪儿来的和尚啊?现在佛门都出些花和尚吗?”
“瞧这身打扮,应当是济法寺的和尚罢。”
“哪个济法寺?”
“咱们镇中还有哪个济法寺,不就是那个。”
“啧啧,济法寺怎么出了这样的和尚,主持治下不严。”
“看来济法寺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一时之间,流言纷至沓来,一声比一声高,甚至掩过了那曼妙的丝竹弦乐,舞姬们虽未停下,仍旧向那白袍僧人投去惊讶的目光。嘲笑声、暗嗤声,轻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往镜顽身上扎。
镜顽视若无睹,只静静望向她,冷俊的面容上,那双眼澄澈如明月。
凝心在高楼之上低头看那仰望她的白袍僧人,忽然万分惶恐。
那厢却传来一声轻笑,她目光一瞥,是厢房里的承嘉王噙着笑向她举杯示意——你赢了。
凝心还未开口,鸾娘就已急匆匆地赶来,这大堂里人声鼎沸,她听了婢女禀报便立刻出来瞧瞧。
“这位小师父为何来闹事?”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