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有些舍不得,这种陌生的美好。
可是,已不容他再有任何绮想试探,二人相叠的灼热空间里,隐隐约约的腥甜味道犹如迎头一盆冷水,让龙澈然霎时完全清醒过来,骇然松开风湘陵。
那苍白如纸的面颊上此刻突兀地浮起薄红,更添艳色,原本透明的唇仿佛受冻一般,竟染上一层青紫,龙澈然心头一紧,“管账的……?”
随着这一声低唤,风湘陵似是稍稍有些醒转,唇间浅慢逸出呻吟,“唔……”
颊边隐隐的红晕此刻升腾得愈深,竟是艳若桃李,绝美不可方物。
然而,龙澈然已完全无心再去欣赏,因为,在耳中那呻吟低过一时之后,却重又二度压抑着、更加沉沉传来的时候,怀中过分纤瘦的身子突然剧烈震颤着蜷缩起来。
紧接着,是一声痛苦至极的沉啸,血丝狰狞,顺着那小巧下颌蜿蜒而下,乌暗,触目惊心的颜色。
“管账的!”
“少主——!”
马蹄沉重,却仍旧疾行如飞,云端驾雾,一声声,越来越朝这里逼近,龙澈然抓紧碧落警惕地盯住门外,直到一声熟悉的嘶鸣割破染血长夜,龙澈然才惊讶地看到,飞身而入地居然是个粉色衣衫的稚龄少女。
犹豫一下,没来得及出手,便忽觉颈后一疼,竟有人趁隙点了他穴位。张口正要怒骂,却忽觉喉头一滞,原来那偷袭的家伙居然连他哑穴也给一并点住了。
好快的身法!
龙澈然心下称奇,看见从侧后落至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身青黑缠布衫,外罩彪纹大氅,恰到好处地凸显出那精壮结实的体魄,健如猛虎,然而,最让龙澈然感兴趣的却是那一只眼。
是的,那人仅露出一只右眼,左眼用黑色眼罩覆住,同样彪纹布料,缠在脑后——然而,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被几缕垂下的深褐短发虚掩着,隐隐透出利芒,宛如鹰目,让被它盯视的人都仿佛无所遁形。
“少主!”先前的粉衣少女已经扑至风湘陵身边,一脸的惊恐,看见风湘陵如死灰的面色,更已心疼不已,抬起双手便想碰触他,却又担心会牵扯伤口。
确实,现在的风湘陵,上半身几乎完全浸没在猩红之中,腰间的剑伤还在一点点往外渗血,让人的心也随之渐渐下沉。
“武玄,来帮我托着少主。”那名唤武玄的男子闻声,屈膝半跪在风湘陵面前,一手正欲伸至他后颈,却又有些迟疑,“要怎么做?”
这一次,实在是伤得太严重了。
“笨武玄!”轻斥一声,少女却没那个闲心再与他争辩,只嘱咐道,“跟上次一样,但要更轻点,少主右肩和腰部好像都有受伤……”
武玄点了点头,便一手捧住风湘陵后脑,一手扶按他脊梁,轻轻托起一些的同时,缓缓以内力小心前行,打通淤积在体内不得舒畅的真气。
“瑕妤,是软筋散。”武玄注视着少女一点点解开风湘陵身上血布的动作,然后,抬眼看了看龙澈然,锐利的鹰目中隐隐有跳窜怒火,“你是不是给主……公子吃解药了?”
龙澈然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全然没注意武玄话语的停顿。
你这独眼的!哼!武玄是吧?好!本大爷可记住你了!独眼鹰——竟敢点本大爷穴道,还指望本大爷乖乖回答你的问题?门儿都没有!你就等着挨揍吧!
“武玄,不用理他!这家伙既然害瑕妤心爱的少主伤成这样,待会儿我们一定要一点一点慢慢地讨、回、来!”
龙澈然一听,顿时想大呼可恶,却无奈穴道被点,不能动弹也不能嚷嚷,真真难受得紧,不过至少有一点尚还值得他欣慰——这两个人看来不会害管账的。
无论如何,现下还是他的伤最重要。
只是,那软筋散的解药究竟有什么问题,会害管账的伤势加重?这才是龙澈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粘湿的衣料终于完全解开,瑕妤看见眼前景象,顿时倒抽一口气,声音里已是隐隐带了哭腔,“少主……”
血布之下的身躯,细致的肌肤被鲜血浸泡得略微有些浮肿,右肩上的伤口虽已愈合,却留下一道乌青,显然是有毒素未祛,而腰腹的剑伤,更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细看。
“少主……怎么会……”强压下心头五味杂陈之感,瑕妤微抬头与武玄对视一眼,便解下腰间一个袋子,取出些药瓶,专心开始替风湘陵疗伤。
而此时的龙澈然,也完全被风湘陵身上的伤给震住了,先前替他包扎时尚还不见那些伤有如此严重,而现在看去,狰狞可怖倒不觉得,只在心痛翻搅之余,升起了深深自责和懊悔,也不再想那些其他事,而是一边专注地看着瑕妤手上动作,一边还不忘注意风湘陵面色的细微变化,眼神里满溢的疼惜,任谁看来,都是一目了然。
而向来眼力过人的武玄,当然不会漏看,心头某种猜测浮起,锐利的鹰目中思量神色又略略深了几分。
破庙外时不时传来不安往回的马蹄声,而破庙里则是充斥着沉沉的紧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