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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龙澈然那时却只觉心头像被人重重锤了一下,然后是不舒服到几乎想出手推开那粘得扎眼的两个人,然而,却又在下一刻,生生忍住没有出声。等好不容易熬到最后,终于将憋了一肚子的莫名情绪都用在脚下,一路带风湘陵逃命似的飞来这地方。
要说起奔跑中的龙澈然,那简直叫奇怪之极,时而嬉皮笑脸谈天说地,时而就跟吞了苦水似的憋不出一句话,连风湘陵都看出他不对劲,开始关心询问了,但龙澈然却又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好在到了破庙,专心给风湘陵收拾伤口,龙澈然也没功夫多想,可现下夜深人静,风湘陵也是睡着了,他一个人呆着,却免不了又要胡思乱想起来。
那个时候……龙澈然确实是想出手阻止兰芷茵亲吻风湘陵的,却又是为何,向来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他,偏偏忍住了没去付诸实践。
似乎是……没有理由吧?
龙澈然闷闷地将脸埋入膝盖,心中那种竭力压制的酸胀感觉终于如朔望大潮,一涌起便洪涛滚滚,一发不可收拾。
管账的被人喜欢,被人吻也很正常吧……而且是那样的美女姑娘主动献殷勤,若换做本大爷,才不会像他那么扭捏呢!
是啊——本大爷凭什么觉得难过?本大爷是他的朋友,应该替他高兴才是啊,干嘛不开心?
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
龙澈然拼命揉着头发,直到那本就不修边幅的一堆变作全然的杂乱无章,才痴痴然停了下来,目光不自觉又飘向风湘陵安静的睡颜,还有那美如梦幻的地方——
自己也曾吻过的地方,被他人碰触,这种感觉,说实话,还真的是很不好受呢。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龙澈然一手轻抚那优美的唇线,指腹感受着和记忆中相似的温暖和柔软,心头时而苦涩时而甜蜜。那句“为什么”,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沉睡中的人。
“哎……”就这样呆坐了片刻,龙澈然终于决定不再乱想,起身挑了挑火堆,然后回来在风湘陵身边和衣卧下。
刚刚闭上眼,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单臂支着头,侧身半躺,另一手替风湘陵细细掖了衣角,却忽而神色一惊,赫然发现手下有种湿热的感觉,掀开外衣一看,一片新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白布条,竟是伤口重又裂开了。
龙澈然顿时心中大骇,急忙取来剩下的伤药,小心将风湘陵扶起,仔细拆开他腰间厚厚的布条,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龙澈然一时愈发忧心如焚,药粉撒上去,却是完全无用,立时便被冲散了。
刚刚分明已经止血,怎么还会这样?
龙澈然手忙脚乱几要失了方寸,却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习武之人有真气护体,外伤应是极容易好的,可管账的说过,他功力仅剩了三成……
等等!不对!软筋散的毒还没解!他此刻根本就是内力虚空!
龙澈然一拍脑袋,总算意识到自己有多疏忽大意,急忙自腰间摸出一个小瓶,是风影给他的软筋散解药。
将风湘陵小心扶起,靠在自己胸前,龙澈然自那瓶中取了一粒药丸,送到他嘴边。
不……不能用这个……
危险……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死……
风湘陵意识已是完全昏沉,但那送入嘴边的东西却是明显激起他胸腹之间汹涌流窜的两股气流,其中一股受到刺激,居然劲力越来越强,速度亦是越来越快,几乎要让他支撑不住喊出声。
不能吃……不……
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杀除……杀……
丹田之内的异样刺痛与冰寒已是咆哮着奔冲着就要破体而出,风湘陵浑身猛然一阵战栗,原本有些发红的眼前终于一黑,整个人完全瘫软下去,意识瞬间消失殆尽。
龙澈然明显感觉到风湘陵原本还有些轻颤的身躯蓦地一松,紧紧揪着自己襟口的手亦是无力地垂了下去,顿时心内剧震,好在执药放在那唇边的手还能感到丝丝微弱鼻息。
还好,只是昏过去……
龙澈然这样安慰自己,更加打定主意要赶快给风湘陵喂药,情况显然无法再拖。
然而,即使已经晕厥,风湘陵仍旧咬着牙不肯松开半分。
火光摇曳,时间仿佛步步踏在龙澈然心头,都能留下清晰脚印。
眼见风湘陵腰间恐怖的伤口不住失血,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迅速将药丸含入自己口中,舌尖探开那紧闭的唇瓣,直抵牙关。那药丸在舌与齿亲昵地来回磨蹭下,渐渐融化,然后冲破阻碍,密密渗入内里。
如此反复,直到到那苦涩的药味逐渐变淡,龙澈然方觉风湘陵贝齿微松,自己的舌便裹卷着未能及时撤去的力道灵巧地窜了进去,碰上那同样柔软的丁香,无意识地摩挲而过,立时带起一阵难言的甜腻感觉。
龙澈然就这么愣住,瞪大一双眼有些不知所措,本该是马上退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