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祖究竟是甚麽样的一个人呢?他的身分背景真的是如他所言吗?我没有追问,因为我根本不晓得我们究竟能够交往多久呢!
自从上一次跟老婆吵架夜宿「天琴」後,老婆好像也意识到将我锁在家门外,这种做法不但有些过分外,其实也间接让我有外宿的理由。因此,当我隔天返家後,她竟当作没发生事情一般;不过,我们还是彼此冷战了近一个多礼拜。过了几天,我在隔壁乡镇的一家小型外销工厂顺利找到一个现场品管,待遇又未减的工作後,她也就改变先前冷淡的态度。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目前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是何其的重要。尤其目前产业不断外移,失业率又居高不下,加上我的学历只有高职毕业,我深知现在台湾的中年人们,如果能够保住一份足以温饱的职业,就应该偷笑了。何况为了贴补家中开销,老婆不得已还将就读小三的小齐课後交给安亲班,也到附近的工厂去当作业员。其实说起来,她嫁给我这个不太会赚钱的老公,的确让她有些委屈及辛苦了。
千篇一律,机械化的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往前推移着。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半以後居然会在「宏华宫」再度遇到泰祖,那天跟他的不期而遇,让我感觉到人生的缘分确实相当奇妙。因为赶着回家,未能深谈进而做爱,事後让我感到有些後悔。人生往往就是如此─「越是刻意想得到的,似乎越得不到;越是急着赶时间时,好像越会耽误到。」那一天早上,要不是老婆临时带着我们儿子小齐回去娘家,我应该是不会在周日下午大老远地跑去三温暖的,何况我之前即使去也是多半到「天琴」的,那天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心血来chao的改去较远的「宏华宫」?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相信冥冥中有所谓的缘分存在。只是,如果我跟泰祖若是两人真的有缘分,他何以当时不将他的手机号码留给我呢?是因为我没有提及,还是他有所顾忌?还有都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了,都没有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我当时真应该留给他我较常携带的另一支新手机号码才对;因为我留给他的那支手机我已经很少使用了,要不是心里还不免期待他会打电话来,我早就将他搁在抽屉里,不会再带在身上。看着萤幕上几通未显示号码的来电,心里琢磨着该不会是他打来而我没有接到吧?
过去的一年半当中,其实我也曾经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短短的七个月就结束的同志恋情,搞得我疲惫不已。我的个性向来被动,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当时对方也是因为在「天琴」唱卡拉OK认识的,原先我对於这个年已过五十的中年人,并没有特别的交往意愿;要不是他一直表现的很积极,我们应该也只是春风一度而已。後来,有感於他对我百依百顺、照顾有加,甚至不避嫌的带我去他家,介绍他老婆跟我认识,进而也跟她成为很有话聊的朋友,我这才逐渐将他认定为爱人。只是,随着交往的时间日久,我才慢慢发现他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同志朋友一大串,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毫不避讳的让那些跟他发生过关系的朋友,同时岀入在他的家中,甚至留宿朋友同床共眠,完全无视於他老婆的存在。听着他老婆私下跟我数落先生的种种不是,真是让我如坐针毡,极度忐忑不安。在多次目睹耳闻他的交友复杂及荒唐行径後,我只能痛下决心跟他分手;不料,他却为此跟我纠缠不放,让我疲於应付,甚至几度难以招架。两人这麽纠葛了足足有半年之久,我们才真正切离乾净。自此以後,我对於同志感情一事,开始抱持着淡然的态度,甚至还有些畏惧、害怕再去沾惹到。
「阿忠,在想甚麽想得那麽入神啊?」同事大声的唤我。
「呃,没有!」我尴尬的笑笑,将便当中的最後一口饭给扒食完,站起身准备将便当盒及饮料罐给丢到回收筒去。这时,那支手机忽然想了起来,我急急地从口袋将它掏了出来。
「喂!」
「你好,是『太宗』吗?我是『太祖』。」
「是你哦?」我虽感到惊喜,但还是刻意压下昂起的情绪。
「很不好意思,现在才又打电话给你,因为之前也有打过几次,可是都没有人接或者关机。」泰祖在那头解释着。随後他又补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还不是一样。」我有些没好气的说着,心想他该不会只是为了问这句话的吧!
「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他礼貌的问着。
「嗯,现在是午休时间啊。」我周遭很少碰到讲话这麽客气的人。
「没有啦,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问个好,顺便知道哪时候打电话给你,你会比较为方便,以免造成你的困扰。」他轻声的说。
「都方便啊!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会跟你说或是关机的。」我还是搞不清楚他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那就好,那麽我就不打扰你午休的时间了。以後我再跟你联络,那麽再见了!」
「再见......」我无奈的看着并未来电显示的手机萤幕,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边的感觉。他为何如此神秘兮兮的,究竟在担心些甚麽?看来这又将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邂逅,我甩甩头讪笑自己之前的愚蠢念头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