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我仍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情形;虽然再次相遇时,他装做我们是初遇。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早上,由於前一晚我跟老婆因为自己的贸然辞掉工作而起了口角,我一气之下就转身离开家门,我骑着机车在外头闲晃了好久,原本是想晚一点等彼此气消了才回去的。不料,回到住家公寓这才发现大门竟给锁死打不开,一股无名火顿时再度冒起。於是,我索性掉头下楼,一路骑一个多小时的车从清水到位於台中市区的「天琴三温暖」过夜。自结婚以来,虽然仍会出入同志三温暖圈,但我甚少在外独自过夜。因此彼时的心情虽然有些郁卒,却也有种霍出去的莫名快感。
我进场时,已经是过了周日的午夜。可能隔天就又是上班日,在「天琴」过夜的人其实寥寥无几,沐浴後我窝在卡拉OK包厢里唱歌,唱卡拉OK还有租DVD看影片一直是我的两大嗜好。当时还有一个跟我一般年纪的中年人跟着我轮流唱歌,他的身材稍为矮胖,长相则属一般,在边唱边聊天後才知道他是出差到台中顺便来「天琴」过夜的。我们轮唱到快凌晨两点,两人也都累了,他邀我一起上楼进房间睡觉,我并没有拒绝。一进入房,两人先是搂抱互摸了一会儿,接着就开始做起爱来了。由於对方并不属於特别吸引我的型,因此草草做完爱之後,我随即离房下楼再度去冲洗身子,然後才又跑到楼上视厅室躺椅上蒙头睡觉。
虽然人觉得相当疲惫,但或许太久不曾独自在外过夜了,心里又有些记挂着家里的老婆及孩子,因此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直到快清晨时这才真正地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挨进我的身边的躺椅,一会儿手指开始在我身上探索,我烦躁的翻身藉以阻止对方的进犯,只是不久又开始被侵袭了,这下我整个睡意忽然全消,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墙上的萤光电子钟已显示10:20,我这下更为清醒了。坐起身子我这才留意到躺在旁边的扰人清梦冒失鬼,微光看不真确对方的脸,隐约只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他发现我盯着他看,嗫嗫地轻声说道:
「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想不到如此冒失的人居然还颇懂礼貌,我没有回话;霍然起身,迳自地下楼去淋浴室盥洗,接着进入蒸气暗室蒸蒸有些乾涩的喉咙。不久,有个人影也走了进来,跟我会身站在我身後不远处。我挪动身子移近门口,闭眼深吸略带草药味的shi润空气,喉咙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只是,就在放松之际,身後的人用双手从後面环抱着我,他赤裸温烫的身子紧贴着我,硬挺的阳物抵压在我的屁股上。我震了一下,没有逃开也没有任何的进一步动作,对方也没有,他只是将脸同时倚靠在我肩颈上,彷佛陶醉在这暗室里深深的拥抱当中。
「我们上去楼上房间好吗?」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时,我这才发现身後的就是刚才吵我
醒来的那位仁兄。
「哼」我轻笑一声,从鼻子吐岀了一口气,然後顺手拍拍他搁在我胸前的手背说:「下次吧!」
走出只有我们两人的蒸气暗室,那人也随即跟着我出来。这时,我才清楚的看到他的长相。他是个身高约莫173公分,体重七十余公斤的中年人,身体匀称而肤色白皙,斯文的脸孔上戴着一副无边眼镜,更透着浓浓的儒雅书卷气,算是很不错的人。只是实在很难想像,他刚才竟然会在昏暗的视厅室对我大胆地对我毛手毛脚。我一边用莲蓬头冲洗身子,一边留意也站在身边冲水的人。
「昨夜没有看见他,应该是早上才进来的吧?」我心里寻思着,同时猜测他是翘班来这场所的公职人员吧!
「你好!」他先点头致意。可能看我只有笑笑仍没回话,他接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实在克抑不住,才会那麽冒昧。」
「没事的!」看他那麽有诚意的说,我开口了。「哪时候来的?」
「我是刚刚才进来的。因为隔很久没来了,又难得碰到自己欣赏的人,所以......」他还在为自己的莽撞行为解释着。
「我该走了!」我顺手压下止水把,搁回莲蓬头。
「啊?」他显得有些错愕,紧接着问:「你要回家了?」
「嗯。我昨天因为是跟家里人吵架,才会躲来这里的。出来那麽久,也该回家了!」我不知为何会跟一个素眛平生的人,说出这种事。
换好衣服走出衣物间,我发现他正站在柜台旁,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朝他点点头,算是道别。
「你哪时候会再来?」他在我身旁低身的问。
「还不知道欸!」我老实的说。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我也有些无奈及遗憾。只是,「无法全部把握或得到」的这种事,在圈内其实也是司空见惯的。错身而过的两个人,能否再次见面?真的就只能靠彼此往後的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