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沉寒冷的雪夜不少孔明灯放飞到半空,烟花爆竹声响,宫外人声鼎沸喜乐融融,在此刻紧闭的宫门缓慢大开。
短促的惊喊声卷入风声,宫道里倒下具具尸身,急乱的脚步声回响穿梭回廊走道,是抹艳红身影急冲冲奔向养心殿。
身后紧接而来身穿飞鱼服与甲胄的两帮人,随冰冷的刀剑亮出,四窜逃跑的内侍宫女无一幸免,鲜血喷洒四溅回廊走道。
声声尖叫惨叫打破宫闱高墙庄重沉闷。
“陛下!陛下!”
急促高喊传入养心殿内,殿门打开,惊觉不对劲的内侍宫女惊慌跑出殿外,身穿四品补红云鹤圆领罗袍的宋纪狼狈跑进殿中。
宋纪顾不上君臣之别,满头大汗快步上前急声道:“陛下不好了!九王拥兵造反与沈玄谧阉党等人杀进了宫中,我们潜入东厂的人也早已被除。”
刀剑打斗声越来越近,他伸手拉拽还懵懵怔怔的朱曦和跑出殿外,不停说道:“陛下快随臣先离开此处,他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鼻息间血腥味似有似无,周围全是惨叫声。
事实如同措不及防当头一棒落在身上,朱曦和整人仿佛被盆冷水泼到全身,冷得就连牙关都在发颤,慌慌张张停顿脚步,他道:“不…不…先去…”
朱曦和的话戛然而止,有道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前路聚来十几个拦路的士兵,为首的人缓步走近,身穿藏蓝色窄袖交领云肩亲王常服,右手摘下青铜獠牙鬼面具,露出眉眼与他相似的脸庞。
那张脸比他英气许多,身量身段是用英姿飒爽形容最适合不过。
九王抬剑用剑尖指向朱曦和,冷笑道:“好久不见,十七弟。”
话音既落,剑刃寒冽的光闪到朱曦和脸颊,步步紧逼退到养心殿,身前护住朱曦和的宋纪不过是文弱书生,推搡之下重重摔倒地板,长剑横在脖颈处已是自身难保。
宋纪仰头避开剑尖,自顾不暇仍要大喊道:“陛下快走!”
屋檐跃下十几名暗卫挡在朱曦和身前,手中兵器亮出与九王那帮人厮杀,有名暗卫紧跟朱曦和身后护送他离开此处。
四溅的鲜血一道道洒落皑皑白雪,回廊走道横尸遍地。
朱曦和面色发白避开倒向身前的尸首,惊骇倒退半步转过身,他颤抖双手抓紧暗卫衣袖,两人躲入角落,朱曦和低声命令道:“快去珍宝阁翻出那个湖蓝宝箱,朕命你务必要带着它藏好。”
暗卫神情犹豫摇摇头道:“我们只护陛下安危,怎能让陛下陷入险境!”
他说着伸手去拽过朱曦和发颤的手腕,坚定要护送朱曦和去往安全之处,怎料被用力挣开,朱曦和道:“这是朕的御令!你想抗旨?你藏好它,朕才能保住性命。”
暗卫这才翻身利落攀上屋檐,身影融入夜色,频频不安回首看向朱曦和的方向,渐渐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身跃下屋檐,彻底没了身影。
搜寻的御花园几个士兵拉拽躲在假山后的朱曦和,他们松开不断挣扎的朱曦和,异口同声道:“陛下,请吧。”
冷风夹杂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朱曦和袖筒中的双手虚握成拳,强忍害怕慌张平缓凌乱的气息,撩起袍角步步踏过满地鲜血。
重回养心殿,正殿主座的九王斜眼朝他发出声嗤笑,四周全是九王的人,陷入虎口的朱曦和攥紧拳头,压抑心中的忐忑不安,脑中想着如何权衡利弊。
九王坐起身朝他走近,垂眸看了看朱曦和身上粘上点血渍的杏色龙袍常服,说道:“还以为十七弟有多大的本事趁乱逃出宫外了,倒是本王高看了十七弟。”
殿内除九王的声音落下,便是沉闷压抑的寂静。
九王烦躁的揉揉紧锁的眉头,舒眉展笑,缓和下声音,伸手去握住朱曦和的双肩,轻声说道:“十七弟快告诉九哥传国玉玺在哪?九哥不会拿你如何的。”
朱曦和挪动脚跟避开,扫了眼凌乱不堪的四周,看样子该翻的他们也翻了,他冷眼直视惺惺作态虚伪的九王,依旧不语。
有士兵进来传话给九王,他神情暴怒踢开传话士兵,上身伸手掐住朱曦和脖颈,将人禁锢在案几,怒道:“快说!你究竟把传国玉玺藏哪了?”
案几的书卷推落地板,窒息感使朱曦和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双腿乱蹬拼命挣扎,喘出的气息喷洒九王狰狞面容。
九王眸里闪烁疯狂的恨妒,咬牙切齿道:“论才华论武艺,我哪点比不过你?就因为你是嫡出血统?凭什么!凭什么!那个龙椅本该是我的!”
他说着说着松开掐住朱曦和脖颈的手,他转身肆意哈哈大笑,说道:“父皇,你看看他,他文不行武也不行,他有什么资格坐拥江山。”
朱曦和捂着生疼的脖颈,暗骂几句疯子,难受的咳嗽几声,他强装镇定慢慢挺直腰板,颇有贵气的眉眼凝出缕厉色,微仰下巴冷冷道:“朕是父皇亲自授命登基的储君,由皇天上帝庇佑的崇明皇帝,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朕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