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皱起修长的眉毛。
简洛维站了起来。
回忆里,那个男人总是一反常态地逃避,仿佛连多和他说句话都不可以,身上有夸张的情欲痕迹,这不是正常的恋爱迹象,他早就怀疑过……
“文嘉不喜欢你。”简洛维说道。
梁以庭笑了一声,“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你这是软禁!他和你在一起不开心,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是那副样子。你逼着他和你在一起,不让他见我,还、还逼着他和你做那种事情……”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气血上涌了,理智全失,完全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谈了多久的生意伙伴。
“软禁?”梁以庭笑得嘴角微斜,“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文嘉和你在一起很痛苦,你不能这样,真正的喜欢不是你那样子。爱情应该是平等的,公平公正的……”
“和我在一起很痛苦……你是不是还想说,应该让他自己选择,我们两个公平竞争?”梁以庭的笑又冷又媚,有一种神经质的怒意,刻薄而冰冷地问他:“你那么在意他,你知道他多少?”
“你那么在意他,你知道他多少?”
李文嘉睡意朦胧,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人声,起身想要走出去,到门口时,耳中却传来梁以庭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顿下了步子。
“绮云楼,你想说这个是不是?”简洛维丝毫没有意外,“他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过,他在高级会所工作过。”
“他跟你说——”
“男妓。”简洛维说。
梁以庭滞了一滞。这个词非常的刺耳,只是一瞬间,他连冷笑都收起,表情彻底变了。
“他什么都和我说了,所以用不着你再提醒我什么。”简洛维平静而清晰地说道:“他是迫不得已才会去做那行,本身不是那样的人,在我眼里,他就和宝石一样纯净而美丽,始终如一。”
“和宝石一样……”梁以庭复述着这个比喻,看着他道:“在你心目中,像宝石一样纯净而美丽的人,会在未成年时就懂得怎么勾引男同学在学校器材室里做爱吗?中学就会骗家人补习功课,在外和男人没日没夜地上床厮混,他都和你说过?”
“住口!”
梁以庭抬起眼皮斜望着他,嘲讽道:“简先生还真是好品味,别人碗里吃过不知多少口的剩饭,还那么有兴趣,非要凑上去跟人公平公正地分一分。”
……念书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后面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李文嘉已经听不清了。
手从门把上收回,他无声无息地后退了两步。
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下来,他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潮湿。
胸口抽搐一般痛得发抖。
在他眼里,他肮脏而丑陋,是不知被多少人吃过的剩饭。
可是……是啊,梁以庭提醒的没错,他真的卖过身。
自己怎么能就这样忘记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李文嘉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陷入茫茫夜色。
那毫无防备的剧痛过后,他像被人整个掏空了,那些一点一点填塞进他身体里的东西,一下子被全部抽走,连带着先前还剩余的一些。
或许本就不该再有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落空。
他的眼泪比任何一次流的都要多,懦弱而无用,难以抑制。他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令他痛过第一次,还能再令他痛第二次。
就这么哭泣吧,把眼泪都流光,再也不要有第三次了。
他拿起钥匙,从地上站起来。
办公室里梁以庭早已走了,在黑暗中,他行尸走肉一般地穿过那一扇扇门,下电梯,走进了苍茫无边的夜色与人流中。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落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和眼泪混在一起,在他脸上一道道流淌。
他很疼,不知道是哪里疼,疼得让他弯下腰,要蜷缩起来才能稍稍缓解。
他在路边蹲下身,恍恍惚惚的,世间一切都消失了。
所有东西都离他而去,他从始至终,一无所有。
雨一直在下。
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裂开一道彩色的光,那是唯一的一道光。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逆着光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奶声奶气地唤了他一声:“爸爸呀。”
领养靖云的时候他三岁,圆滚滚胖嘟嘟,是小孩子最可爱的年纪,漂漂亮亮,喜气洋洋,看见他就会笑,像年画上的小娃娃。
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细雨停歇。
他头疼得像要裂开,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步履缓慢地走了回去。
陆医生带来医药箱给他测了体温,看了一眼温度计之后二话不说开始配药水给他输液。
靖云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爸爸没事吧。”
陆医生调了调输液管,露出安慰性质的温柔表情:“只是普通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