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云收雨歇,已经是后话了。
李卿屁股还疼着,只能由沈钰抱着入府,烟烟跟在后边捂着嘴笑:“殿下哪点有妻主的样子呦。”
沈钰哂然一笑:“胆子越发大了,殿下都敢调侃。”
李卿偷偷冲着烟烟做了个鬼脸,又被抱进屋去了。
天气渐寒,侧妃的婚礼也在着手备办了,大皇女与太女殿下从不对付,这是少有的,她二人一同合作的事情。上面女帝盯得紧,下边两方下属们又少不了接触合作,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半月下来,两人都不好受。
城中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开始采办年货,一时间大街小巷门庭若市,从清晨到午夜皆有摊贩。天启国从不限制商业,夜市也允许在特定节日开放。大皇女匆匆赶回府上时,街上仍然不时有人走动,却见她神色Yin沉,身后还跟了个黑衣男子。
大皇妃是早些年就许给她的宗室子弟,性情淑良,只是嫁入府中多年,并不能让大皇女生下一男半女。府中仅有一子,是下边官员孝敬的清倌所出。
见妻主突然回家,皇妃萧齐顾不得穿戴打扮,吩咐了下人烧水备茶就赶来了。
“妻主,这是……?”萧齐温婉地笑着,两只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攥得紧绷着。
“是国师,你没见过也正常。”大皇女冷冷一瞥,心里因为这些天太女的事烦扰不堪,挥挥手不耐烦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我与国师有要事相谈,你下去吧!”
“是……”
待他走后,大皇女终于按捺不住质问对面俊美Yin柔的男子:“当初说好的,我将六妹给你,你助我在母皇面前为我推波助澜。什么星斗天命说得一套是一套!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却躲起来闭关!!是何居心!!”
承星眯了眯双眼,他额间的红纹衬得他越发凉薄,只嘲讽一笑:“殿下又何尝不是背信弃义,为陛下引荐了楚秋?”
大皇女噤声,半响说不出来话。又听对面不紧不慢道:“我虽闭关,却事事尽知。殿下既然信不过我,又何必来拉拢我?连江湖中人都能搭上,殿下好人脉!”
“这……我……”她沉了声,目光凶狠毒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只是多留一手,以备不测!再说,若国师当真因为一个男人背弃我,又为何肯跟我来此?”
“殿下太高看我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袖子,“天仪阁地处男尊国土,老阁主凭一己之力单挑各大门派,自立门户,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大皇女慌忙站起身解释:“我只听得他是江湖人士,哪里知道那么多。引荐给母皇也不过是个讨喜的手段,母皇本就有为六妹纳侧的准备,与其让六妹继续得到重臣之子,不如干脆选个远离朝廷的势力,更何况……更何况他说他是叛逃出门,才做了清倌……我……”
承星烦躁地打断她,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你根本不了解的人也敢用,真以为是你利用了他?竖子不可教!”
“国师留步!!”
承星不再与她纠缠,大步跨出门府,不顾大皇女的挽留。
大皇女气急,竟一把推翻了桌椅,碰巧萧齐端着茶水入门,轻声问她何故,却遭来一记怒瞪:“后院不可议政!与其关心这关心那,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生个女儿!成亲数年,半女未有,若下月再无动静,莫怪我无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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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星这边也不见其有多好受,本以为一个沈钰不足挂齿,结果那个没脑子的惹上了天仪阁,老变态当年的所作所为足以为人所惧,小变态从小爹不亲娘不爱,只怕更胜老变态一筹。
正想着,一片金叶子直冲他面门飞来,他侧身抬手一接,那人的嗤笑从屋顶传来:“国师哪里去?”
承星回他一笑,指尖轻弹将叶子又射回去:“少阁主不做阁主,反倒要入赘人家做小,怎么?天仪阁穷到卖儿子了?”
楚秋勾着嘴角,狐狸一样的眼睛折射出寒光,手里把玩着那片金叶子,恶劣地说:“我做小,你怕是更小。”
承星不语,脸上已全无笑意,沉声道:“我本不欲与贵阁为敌。”
“呵——我的事,与天仪阁何干?与我为敌,你怕是不够格。”
“话别说太满,当心闪舌头。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承星字字Yin阳怪气,“花满楼头牌?你倒是会安排。”
“彼此彼此,总强过你。”楚秋冷哼一声,一个踮脚飞走了。
承星沉思良久,往皇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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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正室,沈钰无论如何是要接触侧妃入门的手续的。之前李卿怕他难受一直推着不让相关人事往他面前凑,可越到后边,需要他的地方越多,沈钰干脆主动站了出来接手了这些事务。当然,这些委屈,全数在李卿的身上找了回来。
沈钰清点聘礼时,有人将对付的嫁妆单子送了过来。大多来自皇宫,出自女帝之手,还有一些居然来自天仪宫。
沈钰对江湖之事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