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条长长的战俘队伍的末尾,将他们收编进了这支布满伤痛与血汗的雄壮俘虏大军之中。呆呆地不知道思索了多久,少年总算回过神来,挪挪身子端正地坐在青年军官肩头的骑兜里,抓紧缰绳命令他向后转身面朝密林之外的方向,随即咬咬牙扬起手臂一记鞭子狠狠抽下,在齐肃全猛然爆响的粗野嘶吼中,完全不顾越来越幽暗的天色,统帅着这一群多得望不到边的全裸俘虏队伍走回山道,毫不犹豫地重新踏上了那条漫长未知的艰难征程。山谷小溪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赵震涛浑身瘫软地背靠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之下,四肢摊开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刚一着地,一阵百骸俱散的虚脱感觉就猛地涌上全身。他无力地朝旁边的草丛里颓然一躺,努力闭上眼睛想逼迫自己尽量休息一会,可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却又让他紧张焦虑得无法入睡。望着头顶那片越来越暗淡的天空,他干脆一直睁着眼,心不在焉地看着一群群暮归的野鸟叽叽喳喳地从自己头上不断飞过。自从在两天前的那个清晨得知杜澈远那小子仍旧安然无恙地活着,赵震涛立刻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跟着进入到这片不知道有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原始森林中,一寸一寸地仔细搜寻了不知有多少的路途,但仍然没有找到有关于那小子的任何踪迹。此刻的他又冷又累又饿,已经耗费殆尽的体力几乎已经逼近了他过人体能的极限!但这样叫人难以忍受的寒冷疲惫与饥饿,还是远远比不上心头那种无时不在的担忧与焦灼。那种无穷无尽的心理折磨逼得这个坚毅勇敢的血性军人简直想起身冲进对面的那片密林,随便找头最凶猛的野兽一拳将其揍成肉酱!自从踏入原始丛林的那一刻起,这个对少年怀着无比深厚的隐忍感情的职业军人就一直在强忍伤痛拼命寻找着,一刻也不得安生。两天了,整整两天了,这个身强力壮的年青军官根本没有一刻能够安然入睡,甚至没有一秒钟可以让他安下心去休息片刻!在丛山峻岭里不停奔波搜寻的过程中,有几次绝望得让他站在陡峭的山崖上,对着远处的山峰张嘴就是一阵发疯般地大吼大叫,咆哮般地拼命呼唤着那个混账小子的名字,但是除了一阵阵在山谷中不住荡漾,最终慢慢消失的回音之外,留给他的就只有心头那种无尽的悔恨与失魂落魄般的深深失望。尽管这样,这个刚烈顽强的年青军官还是死都不肯放弃,内心深处那种坚定的信念甚至连一点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已经知道那小子还活着,并没有丧生于那个魔鬼的利齿之下,那就是一个足够让自己欣喜若狂的大好消息!虽然老天无眼,让自己与那个混账小子在同一间旅店里,隔着同一层天花板居然还那么生生地错过,但只要对方还活着,自己就算是把双脚磨烂,就算是把整片原始森林抄个底朝天,也会把那小子拎出来救走!一股冲天的豪气迅速升腾上赵震涛的全身,他挣扎着坐起来走到山涧边,掏出一块仅存的干硬馒头,就着冰冷刺骨的溪水张口就是一阵狼吞虎咽。那东西还是那个好心的服务员在两天前临别的时候硬塞给自己的。尽管吃得很节省,但几天下来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点。但这个豪勇自负的年青军官却根本不以为意,无数次残酷的丛林野战早就练就了他一身高超的野外求生本领。在这片物种丰富的原始森林里,这点馒头只能算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餐后点心。真正能让人存活下来,并能提供足够能量支撑的,还是密林中那些随处可见的野果野菜,和那些隐藏在树梢,灌木,杂草,岩缝之中的各类动物。不管是毒蛇,青蛙,竹鼠,野兔,还是大一些的松鸡,狍子,羚羊,野鹿,乃至于最为凶猛的野猪,云豹和黑熊,只要一进入视野,立刻就会被这个粗犷暴烈的野性军人毫不犹豫地抓住杀死吃掉!食物根本不用考虑,找到少年的信念也无比坚定,强壮的体魄与各项远超普通士兵的军事作战能力更是可以毫不费劲地完全保护住少年,但真正让人担心的是这个大个子军人浑身上下的无数条流血伤口。特别是他左侧胳膊上那一道在苍泓邸与叛军奋勇战斗时所留下来的深长砍伤,看上去已经严重得不能再拖了。虽然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一路毫无停歇地跋涉搜寻,完全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好好地包扎处理一下,加上与一路密密麻麻的树枝灌木荆棘以及锋锐岩石边缘的擦刮,让他本就伤势严重的伤口现在已经受到了感染,并开始明显地红肿发炎。在胡乱缠绕绷紧的渗血布条下,那道恐怖的裂口周围呈现出一圈暗淡的乌青色,淡黄色的组织液混杂着血丝从伤口下端不断渗出来,看着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这个不断在密林中坎坷奔波的烈性军官,到底是怎么凭借着刚强如铁的毅力,和从地狱般残酷的军事训练,以及无数次惨烈的烽火战争中磨练出来的强悍身体,咬着牙忍着剧痛,一路硬生生地挺过来的。但这个威猛凶悍的血性军人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只是将浸透凝固血迹与污垢的布条解下来,用溪水浇洗着胳膊伤口里那些隐有恶臭的液状分泌物,再用锋利的匕首尖端将那些腐坏的皮肉一点点削掉。在他的心目中,比这个严重上几百倍的伤势,剧烈上几千倍的伤痛他都咬牙承受过,眼前这点砍伤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别说是受伤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能救出杜澈远,就算是搭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