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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加雷斯和托力一起住了半年左右,天界,对於交换雷米勒天使长的事情没什麽动静。可能魔界提出的让出空间要求使他们难以接受。如果伊甸方面不肯做这个交易,我们恐怕永远要呆在这里了。
但那时候我对此并不觉得很苦恼。可以说,这段时间我过得还算快乐。
我的伤痊癒了,阿加雷斯说我只呆在小房间实在太闷,可以到边界护城中到处走走。但是,唯独不能去监狱那边。
这样,虽然仍见不到雷米勒天使长,但我有了一些自由,心情也好多了。
这座为守卫魔界临搭起的城堡,没什麽特别有趣的地方。比起伊甸园,是差多了。不过他们也养花、种树,此外还有各种练兵的Cao场,我喜欢的话可以玩玩里面的运动器械。
但更多的时间,我还是在房间里面画画,或者到西城角落中那个藏书室去。魔界的作者,有一些新奇的言论,这些在天界是绝没听说过的。
周末换下岗来的士兵也举行些小规模的娱乐活动,大多是篝火晚会或赌局、酒会,因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他们也不敢搞太隆重的。有时候我会去看这些宴会,但多数情况下并不真正参与。我惊奇发现,这些士兵里居然有相当数量的堕天使。甚至有一次,一个魔族士兵还把我也当成堕天使中的一员邀请我跳舞来。
“一点都不奇怪,”一次舞会上,阿加雷斯和托力出现在我身边,“路西法殿下本人也是堕天使嘛,虽然这个问题很容易被人遗忘。”
那是真的。魔界、地狱以及暗灵异界的统治者,那位被称为魔神之主的神秘的路西法,确实也曾是个天使,据说他堕天时,带走了天界三分之一的人马。此外,根据一些记载,地狱七君的圣魔沙利耶以及一位契约魔神,也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使身。
“小麻雀,一起跳个舞吧。”托力突然邀请道。
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阿加雷斯在後面推着我,“去吧,他不会吃了你的。” 於是,我只好去。
托力表现得相当绅士,从始致终都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这个看上去过於高大强壮身体黝黑甚至有点笨拙的魔族,跳舞的技巧却很好。我被他轻轻抱在怀里,他温和的捏着我的手,环着我的腰,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我……那翅膀、衣摆、身体随着简单却美妙的旋律不停旋转旋转旋转,好像飘起来,飞舞在云端……
一曲结束的时候,我们很自然的分开。他俯下身,嘴唇碰了我的脸颊,然後又迅速离开了。就是这样简单。
那晚,倒是阿加雷斯先吻了我。在与托力跳过舞之後不久,他拉我到出去。
“最近很闷吧?想不想到外面看看?”阿加雷斯把我带到高高的城墙上。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打开半空中的结界,展开黑色蝙蝠般的翅膀说:“跟我来。”
於是我跟他飞出边城。实际上,他这样做相当冒险,没有结界的阻挡,通往天界的时空之门就在附近,我是很容易逃走的。
“其实你可以回天界去。”他转过头对我笑,“可是你们的人会问你究竟是怎麽逃走的。你要说什麽呢?一个好心的、对你友善的、爱慕你的恶魔放了你?”
“你太狡猾了。”我不禁赞叹道。真的是赞叹,没有贬低的意思。
“呵呵,我也是这麽认为的。”阿加雷斯道,“与其逃走,你还是跟我一起欣赏一下魔界的边塞美景吧。”
我们在上空飞,黄昏的山峦被淡蓝和白色的烟雾笼罩。不同的上生长着各种魔性植物。蓝色、酒红、淡紫、深绿、金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无规律却十分漂亮的拼图。
“很难想像这里是战场吧?”阿加雷斯问,“也许正是血ye和眼泪浇铸了这种美丽,你说呢?”
我们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上停下来。那儿的植物是藕荷色的,周围飘着淡蓝的水雾,感觉朦朦胧胧。我站在山顶,呆呆的朝四周看了一会儿。阿加雷斯从身後抱住我。
我扭过头去,很自然的,他的头垂下,嘴唇滑到我脸边、唇边。我们浅浅的接了吻。然後,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抱着呆着,看山中的云雾,迷茫的天野。我摸他放在我小腹上的宽阔的手,很久之後,才开始想我们这样是在做什麽?
然後他放开我,就好像知道我觉得不对劲儿了。
我转过身,光线自阿加雷斯高大的身後射过来,以至於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
当然,他如果想对我做什麽我是无力反抗的。我的力量仍然被封印着,也没有武器。我眯着眼,仿佛都能看到他压在我身上,进入我的情景。可我却看不到自己,是哭呢,还是痛苦的挣扎?或者……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阿加雷斯轻轻的说,“从没相信过吧?”
我低下头。
“不错,这倒是个做爱的好地方。而且我也不只一次的想过,在这里,和你。”他短促的叹息了一下,然後沉默了。
我们都很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也没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