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向他,只见他拿出一张封面灰白的cd递出车窗:“我记得你好像听这个乐队吧?送你了。”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弄来这版的?”
他皱着眉,有些不耐烦:“一个香港的室友送的,我也不怎么听,拿着……明天晚上老地方聚啊。”
说着他把cd盒塞我手里,就摆摆手走了。我在把这盒cd塞包里还是拿着之间,选择了把它紧紧抱在怀中。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得像个偷了五百万的傻子。卑劣至极……又无法抑制地轻易为他随意的举动而感到开心。
第二天晚上,按点到老地方的时候已经坐了一圈熟人面孔了,一过去蒋磊就给我来个大拥抱,拉着我上瞅下瞅:“你们上大学的不是很潇洒吗,怎么一个两个回来都还瘦了。”
我拍了下蒋磊的肚子:“比不得你。”
而他坐在那儿和旁边的人聊天,看了我一眼,挪了下位置:“来啦?”
我点点头。落座后,大家走了一圈酒。聊了些各自的近况,就有人开始划拳。但我玩这个玩得少,总是反应不过来,玩了几轮下来就数我输得最惨,面前的空酒瓶也最多。实在扛不住了,就只得认输求饶,靠椅子上缓缓。
期间有人突然八卦起了陆江明和他女朋友现在怎么样,因为高中好几对异地恋的小情侣都掰了,众人难免对这对异国恋的情况产生好奇。
“就这样呗。”陆江明没什么表情地敷衍着,打断继续来探究的话风:“什么意思啊,今天兄弟聚会,老聊女人干什么?”
蒋磊看出他不愿多提,及时出来打圆场:“就是就是,男人要聊就聊事业,聊赚了多少票子,小王总出来提点提点兄弟们呗?”
蒋磊点了一个高中毕业后就进到他爹公司里上班的朋友,他面上春风得意,想是混得不错,看起来也很乐意聊一聊他的经历,于是话题很快被他接了过去。
我表面上就这么听他们相互吹了半个小时,私底下却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闷头喝酒的陆江明。
突然,有人向我问起玩乐队的事,虽然我表示我们这种地下乐队很难生存,只能当副业搞搞,但朋友之间就爱虚捧,于是我也被迫加入进他们你来我往的调侃吹捧之中。
然后就有些不愉快的声音我也不知道陆江明那家伙是不是吃了什么火药,别人吹我一句,他就呛我一句。
什么玩这个不稳定……乱……出头难,最后,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语气不善:“我当你是喝多了啊。”
蒋磊见状连忙插我俩中间:“哎……可不是喝多了吗,……别动气别动气。”
他靠在椅子上抬眼看着我,语气嘲弄:“我说错了吗?”
这话一出,我心口那股火气蹭的烧了起来,破口骂他“你他妈有毛病吧?”
大概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朝他发火,他脸色一下子就青了:“我有病?谁他妈才有病啊?”
我表情一僵,是太久没见了吗,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年前他生日在歌舞厅的那一茬,我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要在这种场合找我的不痛快。
怎么,总不至于时至今日,想到和gay接过吻还会觉得恶心吧?只是平日装模作样不敢表现出来,喝上头了终于能把心底那些鄙夷全吐露出来了?
我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反而气笑了,瞪着他:“我有没有病关你屁事啊!”
后面没再闹下去,朋友们都站了起来给我们拉架。虽然不知道我们在吵些什么,蒋磊还是一个劲的当起了和事佬,说什么喝多了?什么都赖酒的头上,我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喝多啊,我脑子也清醒着。
他紧紧闭着嘴没说话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推开椅子去了厕所。
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吃饱喝足,却颇有点不欢而散。我正想走,蒋磊拉住我,说等等一起回去。
“哎…你别生气了……这段时间,陆江明和国外那位闹得不愉快,他心里不好受,你担待着点。”蒋磊叹了口气。
我没接话,还是气得脑袋直晕地靠在椅子上。
“上次国庆假期他也回来了,我们还聚过一次,屁大点事就和隔壁桌吵了起来……这都算了,主要是喝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和我说,他和秦韵可能走不下去了。”
我眼神一动,瞅着蒋磊:“怎么回事?”
“据他说她爹那个厂子资金现在周转过来了,所以他们家以后想要定在国外。秦韵应该也不想分,但也不想回来,只变相地问江明以后有没有出国的打算?”
“那现在呢?”我问。
“现在?现在我哪知道。江明这人要面子的很,他不主动说,我也不会去问。”说到这,蒋磊顿了下,看着我:“他就什么都没和你说吗?你们不是离得挺近吗?江明说上学期有次路过你们学校,去找过你,但你好像不在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