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铺天盖地的鞭炮声炸得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努力辨清传来的每一个字,按耐住异样的情绪,状似正常地大声回了句新年快乐。
他笑了笑:“还没睡吗?”
“没呢,你也没睡啊?”
“睡不着,出来走走吗?”
“你发什么神经,街上都没人。”
那边停顿了一下,便决定道:“哈哈也是,那我来你家找你吧,还有蒋磊。”
就这样,大过年的晚上,他们俩拎了几袋子吃的喝的,进了门就当闯进自己家一样。在陆江明的影响下,上个学期我和蒋磊的关系也走近了不少。
蒋磊见到我便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熊抱,我被他圆滚滚的肚子弹了一下,直问他过年塞了多少鸡鸭鱼rou。他毫不在意地开始煮起了火锅,一脸憨笑:“能吃是福嘛。”
煮火锅的间隙,他俩绕着我的屋子转了一圈,陆江明先是看到了电视机柜旁边挂着的吉他:“你不是玩鼓的吗?”
“这个也就偶尔学学”
不等我说完,蒋磊率先看见阳台的架子鼓,惊呼:“这就是你的鼓吗?”
不等我回话,他拿起鼓槌敲了几下,大叫着:“我Cao,这也太帅了!这得不少钱吧!”
“没,就普通的,都不知道是二手还是三手了。”
我看着陆江明和蒋磊似有探究地看了过来,在这个气氛下,我也不由自主地主动起来,问他们:“听吗?”
“听!”他们四手赞同。
我坐了过去,拿起鼓锤想了想,本来想打今年最喜欢的“黑色梦中”,但因为还挺久没练这个谱子,我总觉得在他的目光下我绝对稳不住会打崩。最后还是放着伴奏,打了首他们也都耳熟的“无地自容”。
他朝我吹了声口哨,然后和蒋磊坐在桌旁。他们俩个一边喝酒一边不时跟着唱几句。
在这种氛围下,我的手感好得过分,唱到后面,我们在外面巨大的烟花声中,几乎是呐喊嘶吼着宣泄:
人chao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
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你们鼓手打完一场手会酸吗?”陆江明突然有点好奇地伸出手在我胳膊上捏了几把:“总是这么打,手臂都得长肌rou了吧”
“哇!你干什么!”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捏,即使隔着衣服的布料,我也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不是吧,这么敏感”他讪笑地收回了手。
“是你突然吓到我了。”
蒋磊也笑了:“姜沉这样子铁定没玩过掏鸟游戏……这要来一下不直接吓软了!”
“哎可不准笑话我们宿舍里唯一的纯情少男了。”他俩开始一唱一和地调侃着我,因为我从不参与他们的黄色玩笑。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想着要是他知道我昨天晚上在春梦里压着他大干特干,他会是什么反应。
火锅这时候也煮好了,我们围着正腾腾窜白气的火锅坐在一块,就着啤酒开吃了起来。
而蒋磊打开电视机放了个带子看:“国外翻录来的,盗版的,听说还挺好看,将就着吧。”
“什么片?”陆江明问。
“喏。”蒋磊指了指电视。
屏幕上七个白色的大字——阳光灿烂的日子。
“导演谁啊?”
“好像叫什么姜文吧?嘶……我怎么记得他不是演员吗。”蒋磊嘀咕着。
“哟,看着还是文艺片啊,我以为你带了个啥呢。”陆江明嗤笑了声。
蒋磊翻了个白眼:“我也有情Cao的好吗。”
“什么Cao??”我问。
“闭嘴!”
我们边吃边看,片子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开头吹套子和他妈怀孕那里,我们三个捧腹大笑。可突然在最关键时候,这破带子卡成七零八碎的画面,我们和那一对大nai子完美的错过。
半硬不硬的蒋磊欲求不满地大声哀嚎,陆江明也没好到哪去,甚至还去拍了拍电视,但没用,只听得到声音画面还卡着。
陆江明一脸郁闷地从厕所回来后,瞅了我裤裆一眼:“嗬……哥们挺厉害啊,真淡定。”
我朝他回以平静微笑。
……后来,后来都不记得玩到多晚,总之火锅已经吃到见底,地上一堆空酒瓶,而蒋磊打扑克打的裤衩都脱光了,裹着条毛毯瑟瑟发抖。
陆江明手气最差,喝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