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吃了顿饭,洗了澡换身衣服就去了医院,盛裕岩还在手术室里,医生说他有多处骨折,内出血,但不算很严重,要在医院静养三四个月。
手术结束后,他被推去了单人病房,我跟在旁边,听着医生罗里吧嗦地说着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
盛裕岩因为麻药还没清醒,我便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病房里主治医生和护士来来去去,观察着盛裕岩的状况,确认没有大碍后,总算给了我一个安静一点的空间。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盛裕岩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歪着脑袋要吐,我赶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垃圾桶,候在盛裕岩的嘴巴下,他吐得稀里哗啦,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他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我问他:“哪里难受?”
“……晕。”他的声音弱弱的,有些沙哑,看样子是难受极了,他双手都被打了石膏,不能动,看得我有些心疼。
我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嘴,“你对麻药的反应有点大,得过一晚上可能才好点。”
盛裕岩轻轻哼唧了一声,以示回应,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吐,他本来就没吃什么,连黄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因为吐得用力,眼泪都掉出来,我小心地拍着他的后背,在他吐完后便去给他擦嘴,又怕他会睡着,只能不断地和他讲话。
“我好困……我不能睡么?”盛裕岩软绵绵地说道,像是在撒娇,但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看向我的眼神也很可怜,宛如受了欺负的小狗,眉头皱着,眼睛水汪汪的,特别招人疼。
我笑了笑,“不能,会再也醒不来的。”
“为什么啊?”盛裕岩这时候变得很像一个小孩,没什么防备心,还老爱十万个为什么。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凉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你太笨了,会忘记呼吸。”
盛裕岩不太开心了,嘟囔道:“我一直很聪明啊……”
“你要是聪明,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傻狗。”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托起盛裕岩的脑袋喂他喝水。
盛裕岩一直盯着我看,眼神有些炽热,我虽然已经很习惯被别人注视了,但面对盛裕岩的,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我问他干嘛看我,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对他太好了。
“你就是贱,对你好点,还不乐意了?”我骂他,但口气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喝完水后没几分钟又开始吐,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吐出来的全是透明的胃酸,我没法让他舒服点,只能安慰他,叫他忍一忍。
盛裕岩没说什么,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小声地说道:“只要您陪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没什么。”
我梗了一下,回望着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说:“我这么虐待你,你也觉得没什么?”
他笑了一下,“能待在您旁边,我就很开心了。”
嘴里有些发苦,我倒了杯水,想压下那份苦涩,但没想到经过水的冲刷,那份苦涩变得更加明显了。
我放下水杯,缓缓开口道:“你想待在我身边,就要乖乖的,好好听话,知道么?”
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脸上忽然迸发出一种惊喜的神色,那一瞬,我就像是偷窥到了鲜花绽放的隐秘时刻,我也因此而心跳加速,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他笑得很开心,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笑,发自内心的喜悦,宛如我们刚刚结识的那个时候。
我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冲动,血ye上涌的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我凑近他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我在他露出错愕神色的那一秒,吻住了他的嘴唇。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好像穿越了无数个世界,在高高的蓝天上穿梭于软绵的云层,在蔚蓝的大海上起伏于汹涌的海浪,又在无际的花田间被飘扬的花瓣和艳丽的蝴蝶包裹。
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为这一刻战栗、激动。
世间好像没有黑暗的地方了,皆被温暖的颜色笼罩。
白的,红的,粉的,指代美好的颜色降临在我身上,让我不知所措。
我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颜色,然后我从淤泥中站起身,伸手,抓住了。
我离开他,看到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红得像要沁出血了。
“主、主……”他结巴了,“我……我……”
我捂住他的眼睛,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口腔温暖chaoshi,柔软的舌头没有了之前伺候我的灵活,反而笨拙青涩,他不知道怎么接吻,慌乱间还用虎牙咬了我的舌头。
我不以为然,继续加深这个吻。
我想探索到很深很深的地方,我妄想在此刻直接进入他的身体,看看他的心脏是否也和我一样,在奔涌着沸腾的鲜血,每一滴都在抒发着这挠人的感情。
他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耳朵和脖子也红了,让他整个人变得粉嫩起来,不再那么病态了。
“我、我……”他傻愣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