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医院里给盛裕岩陪夜,他本来是想让我回去休息的,但他这副样子,能自己照顾自己才有鬼了,直到我瞪了他一眼,他才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到半夜的时候,他饿得不行,我问过医生,确认他可以进食了,便叫人买了粥回来,我把床摇起来,一手端着粥,一手用勺子舀起一口,我吹了几下,把勺子凑到盛裕岩的嘴边。
“主人,不用这样……”盛裕岩还不好意思了,赧然地垂着眼眸,似乎很不习惯我对他好。
我把勺子往他嘴里一塞,“你最好趁这点时候好好享受,之后可有的你哭。”
他抖了一下,气息忽然变乱了,我自然察觉到了,笑了笑,说:“这都能反应?”
盛裕岩抿了抿嘴唇,“想到主人把狗奴虐哭,狗奴就好激动……”
“太久没抽你,皮痒了?”我边说,边一勺一勺喂着他,渐渐地,我也开始感受到了投喂宠物的乐趣,想起以前他跪在地上吃着我给他的剩饭的场景,我竟也有了点感觉。
“是,狗奴皮痒了,想被主人抽,还想被主人踩。”盛裕岩在这方面不知为何特别放得开,一般人是谈性色变,而他和别人正相反,对于性方面,他比ji女还上道。
我瞥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受了伤还不安分,你的狗屌要是敢硬一下,我现在就把它摘了,反正正好在医院,方便得很。”
盛裕岩被吓到了,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不敢了……狗奴不会……不会硬的。”
我被他逗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瓜,说:“我骗你的,还真信?”
“主人说的,狗奴都相信……”盛裕岩从没被我这么亲昵对待过,一下子脸就红了,但回答的速度还是很快,态度很端正。
我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我收回手,忽然心中泛上一点愧疚感,我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漫不经心地问道:“真的我说什么都信?”
“真的,主人。”盛裕岩紧紧盯着我,好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他的眼睛很亮,我见过他这种眼神,每次我叫他或者是我对他稍微好一点儿的时候,他都会这么看着我,带着一点感激和快要溢出来的迷恋。
我移开了视线,我无法直面那种目光,让我觉得有点窒息。
我没再说话,沉默地给盛裕岩喂完了那碗粥。
收拾完东西,我想去洗个手,衣角忽然被轻轻扯了一下,我回头,发现是盛裕岩用从石膏里露出的几根手指扯了我的衣角,我沉下脸,“爪子不想要了?乱动什么?”
盛裕岩仰望着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您生气了?”
一下子,心又软了,我想我也太反复无常了,真是个混蛋。
“没有,没生你的气,”我说,“我去洗个手,你躺着好好休息。”
洗完手回来,盛裕岩还是睁着眼睛,正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觉得好笑,走到床边,“干什么,你睁着眼睛睡觉的?”
“狗奴现在可以睡了么?”盛裕岩问道。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会看着你睡的。”
盛裕岩点点头,终于闭上了眼睛,关灯之前,他小声地说道:“晚安,主人。”
“晚安。”我关上了灯。
第二天一早,主治医生就走进来给盛裕岩挂点滴,盛裕岩迷迷糊糊醒了,看到我,下意识想叫我,我指了指医生,他才反应过来,抿着嘴没说话。
之前手术时插进手里的针没拔,医生把点滴头往里一插,随后开始捣鼓那包药水。
“这个打进去会有点疼,其他没什么,半小时后会有护士来更换。”主治医生调节了点滴的流速,又和我交代了最近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我送医生出去,掩上门,问道:“他那些治Jing神上的药现在怎么吃?”
医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止痛药里有安定的成分,安眠药就不要吃了,其他的……我找相关专科的医生按照病历上的去开,然后叫人送过来,没什么大碍。”
“不用了,谢谢,开好了我去拿就行了。”不知为何,我不太想让盛裕岩知道,他这段时间情绪还挺稳定的,要是能不吃就好了,但我也知道,一旦有了这方面的病,不论恢复得有多好,药都是不能停的。
我又问:“他这个,到底算什么病?”
医生回忆了一下,说:“双向障碍混合性抑郁。
我听过双向障碍,但没听过混合性抑郁,“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混合性是躁狂和抑郁同时存在或短时间内快速转换,混合性抑郁为综合症性抑郁加上亚综合症性躁狂,折磨人的病,得长期治疗维持才行。”
我有点懵,医生说的内容是我的领域之外的,我本想再问,但病房里的盛裕岩忽然叫了我一声,我抿了抿嘴唇,对医生道了谢。
“再多的,我也不了解了,你去找给他诊治过的医生会比较好。”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我在门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