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做了调教室的设计图,人是白辰推过来的,正巧聊完公事,话题绕着绕着就绕到了圈子里的事情。
白辰半开玩笑地问我要不要去参观参观他家里的调教室,我当场拒绝了,潜台词太明显,就和大半夜问别人来不来自己家里喝酒一样。
“你可真是无情,那个设计师,可不轻易接活。”他说。
我笑了笑,回道:“那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就一顿饭?”白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可真好打发。”
于是晚上便约了一起去吃饭,位置是白辰选的,在S市中心大厦的顶层,一家私人高级餐厅。
的确是很符合白辰的审美,一整面落地窗,S市的景色一览无遗,恰到好处的灯光与悠扬的小提琴声将气氛烘托得暧昧,侍者一身高定制服,站在一旁优雅地打开一瓶红酒,为我们倒上。
“这家的酒还不错。”白辰与我碰杯,慢慢饮了一口。
端上来的菜装在Jing致的盘子里,赏心悦目,却让人提不起什么食欲。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决定只喝酒。
“我听说德国那边来了一批新的刑架,你要有兴趣,装一个试试?”白辰笑眯眯地问我,他举止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海鲜,刀蹭过瓷盘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还投资了这方面的项目?”我反问道。
白辰将食物送进嘴里,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家那位应该会喜欢。”
“你很了解他。”我没用疑问句,视线轻轻扫过他的脸,已经有了结论。
“算是吧,我和他也是孽缘了,还想着以他性格,得是个不长眼的才能收了他吧。”白辰依旧笑着,口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端着红酒杯,慢慢酌饮,“恶犬,也只是对他人而言罢了。”
“说得也是,不过你也不用太防备我,我和他没什么,只是当时看他太可怜,收留过他一段时间。”白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想他应该对法国菜也没什么好感,一道份量不大的海鲜被切成数小份,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叉子。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看腻了的景色,吃腻了的菜,没有任何新鲜感。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们过去发生的事。”我说。
白辰勾了勾嘴角,“你就当我无聊吧,”他说,“当时我收下他,给了他一个去处,你也知道的,这个圈很小,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过嘛,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不安分了,时不时就有人找我打小报告,说他在和别的主勾勾搭搭,屡教不改,我想这应该是他的劣根性,所以我就把他踢走了,为了我的名声。”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有时候觉得,他是故意的,他总想把自己弄得很糟糕,以此来博得别人的同情,可是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要的话,别人帮他找回自我又有什么意义呢?”白辰托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这栋大厦是S市最高的建筑物,往下看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极其渺小。
我能明白白辰的意思,盛裕岩应该没有和白辰说过自己的病情,想来也是,他大概不愿意和任何人说,毕竟他总是认为自己没有病,一个正常人是很难理解Jing神病患者的心理的,也正因如此,当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盛裕岩渴望救赎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救他。
谁都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把自己搞得一团乱,他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已经推开了那些想要帮助他的人。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恶性循环,堕落下去,就很难再从中解脱。
“所以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做不到,不如早点离开?”白辰口气轻松地说道。
我轻笑一声,“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和他的事?”
白辰却不笑了,定定地看着我,须臾,他才开口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的眼中有一种渴望,好像在期待着,我会赞同他,看来他是在向我寻找一种认同感,我想他对于盛裕岩大概是愧疚的,主奴之间其实更多的是灵魂上的依托,共同进步,从而找到更好的自己,他或许在后悔,他没有让盛裕岩得到片刻的放松,反而成了加害者的一员。
不过我觉得盛裕岩应该不介意,所以我想……怎么说来着,对,白辰大概是在自作多情。
“很可惜,我有些不一样,”我放松下来,缓缓说道,“我对他,不是只有主奴之情。”
白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对我举起了酒杯,“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也拿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水晶波尔多杯相碰后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我抿了一口酒,回道:“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会让他向你道歉。”
白辰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也是怕了他了。”
聊开后,我恢复了一些食欲,看着桌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