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岩吃完午饭就开始午睡了,他自从进了医院就变得跟个猪似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但仔细想想,那短短的七天大概可以称之为我和他之间最幸福的日子了。
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都反反复复地想着,要是能回到这个时候,就好了。
下午的时候,我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我原本不想走的,但约我的人是言落封,我想,我大概还是心存最后一丝侥幸,妄想言落封能够帮我。
离开之前,盛裕岩醒了,他看向我,问我要去哪。
我说去见言落封,很快就回来,他点点头,说等我回来,然后依旧紧紧盯着我。
他那副表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让我有点想走过去亲他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没去,这个吻,就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再补给他吧。
到了约定地点,言落封还没有来,我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的心跳好像不太规律,隐隐之间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感觉让我坐立难安,但我想这大概也是因为我和父亲的七日之约到了时间,而我还想最后搏一把,所以才会这样紧张。
过了十多分钟,言落封姗姗来迟。
他坐在我对面,慢慢悠悠泡了茶,用公道杯添满自己的茶杯,酌饮一口后,问道:“这几天怎么样?”
“……还行。”我见到言落封,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减退,我抿了抿嘴唇,决定开门见山,“你能帮我么?”
言落封眼皮也不抬,“怎么帮你?杀了你父亲?”
我一时语塞,竟有种回到了高中时期的无力感,我忍不住握住滚烫的茶杯,用拇指摩挲着,“我想……和他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言落封都是沉默的,压抑的气氛让我难熬,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听着如擂鼓般地心跳。
随后,言落封抬眼看向我,嘴边是有些嘲讽的笑,“你拿什么和我换?”
“我……”我脑袋一空,刚开口,就被言落封打断。
“换句话说,你有什么东西能和我交易?”言落封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掌心托着下巴,“跟我混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这么蠢啊。”
“那我该怎么办?”我气上心头,“我能怎么办?”像是发泄一般的,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言落封的食指轻轻在脸上点着,他面无表情,看着我的眼神也很冷淡,“还不简单么?做个乖乖听话的奴隶,直到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为止。”
其实言落封说的我都明白,对于这样的现实我根本无能为力,在强者面前,弱者从来没有选择。
言落封看了一眼时间,说:“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爱人,甚至是亲人。”
他的话让我心下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脚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言落封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讨厌至极,我不管他,匆匆走到包厢门口。
要离开时,我回过头看向他,我说:“你不怕我报复你?”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坦然自若地说:“那就看你能不能有这个本事了。”
我想,相信言落封大概是我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我怎么能忘了,言落封和我父亲才是名义上的合作伙伴;我怎么能忘了,他们两个人都是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他们的良知和感情。
就好像为了言岚会,言落封可以抛弃他的弟弟,我的父亲为了沈氏,可以用枪抵着我的脑袋。
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所以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花最快的时间,一路超速赶到了医院,来到病房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病房里空无一人,大开的窗户灌进了冷风,吹得窗帘高高飘起。
盛裕岩不见了,是谁带走的,我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我回到了主宅,我的母亲也回来了,正端着一锅汤,看到我,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回来了?记得下来吃晚饭。”
我没有看她一眼,上了二楼,甚至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书房里。
父亲还在处理他那永无止境的工作,听到门口的响动,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他面前,双手紧握成拳,“父亲……他人呢?”
“谁?”父亲明知故问,显然不打算告诉我。
我尽可能用最平静的态度向他说道:“您知道我在说谁,”我抿了抿嘴唇,“还没有过零点,七天……还没到。”
父亲笑了,好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向了我,“你在说什么呢?七天,是我施舍给你的,我允许,你才能有七天,我不允许,你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
他明明是坐着的,却无形之中给我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让我变得很渺小,渺小到能被他轻而易举地踩死。
“该收心了,你是沈氏唯一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父亲看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