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之间真的那么明晰吗?
有时候华礼觉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规则是人定的,那么对与错的界定就也是人定下的。人是活得,那么对和错是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呢?
这个思路没错,起码华礼觉得没错。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大家不一样就是错了呢,有个性要被压制,有脾气要被排斥,就连爱好和行为跟大众不一样,都要被一一揪出然后强行改正,若是没法改正,那就赶走或者毁掉。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他是男人,”一旁拦着沈季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会同意跟他结婚?”
不能说,不要说。
华礼有些艰难的从蛋ye间抬起眼眸去看沈季,他死死地盯着沈季去看,试图向他传达自己的想法和示意,千万不要说出来啊。
谁能想到沈季跟华礼对视良久,久到有新地蛋ye流下来,遮住了华礼的部分视线,他眼前一片模糊着,明明距离很近的沈季仿佛是跨越着时空岁月在跟他对视。他雾里看花般的看见沈季张了张嘴巴,他听到他说,“我跟华礼结婚出自自愿,原因是喜欢他,我知道他是男人我也喜欢他,知道他是男人我也要跟他结婚。”
所有人都是一惊,甚至一瞬之间没有人出声说话。华礼迷蒙的扬着脸看向沈季,看着他的手紧紧的纂成拳头垂在腿侧,这会儿正在抖着。
该不会又要复发了吧,华礼现在满心的注意力都在沈季身上,甚至没注意到西红柿和鸡蛋的汤汁弄脏了自己的碎花裙子,糊成了黏糊糊的一团。他抬手摸上沈季的小拳头,感觉到他的手攥得没那么紧了,趁机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掌心。
沈季顺势蹲下来,依偎在华礼身旁,眼睫毛扑闪乱眨,一脸担心得看着华礼,还抬起另一只手试图替华礼擦一擦脸上的蛋ye,“小花,小花你怎么样了。”
越擦越黏糊,沈季急得快要哭了,他的小花这么漂亮这么好看,今天小花还穿了他最喜欢看他穿的那件碎花长裙,那件看起来好像可以招引蝴蝶的碎花裙,他们怎么能丢这么脏的东西伤害他的小花,弄脏他的小花。
“没事。”华礼也一并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笑着看着沈季,“我在呢。”
但是围观者不会看着他们温存,身后的人似乎觉得丢鸡蛋都玷污,糟蹋了鸡蛋似的,从地上抠起石子直接朝华礼丢过去,“变态,恶心的同性恋!”
“有病,喜欢男人,果然是傻子脑子不好使!”
“男人喜欢男人,还穿女装,白河镇的名声都被你这个外乡人侮辱了!”
在激动得人声中,李书记淡淡地丢下一句,“白河镇容不下你们这种人。”而后便如往常一样背着手,渐行渐远了。
多搞笑。
华礼不躲甚至想笑,他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个已经疯掉的疯女人。多可笑,自己当初被迫来到白河镇,想走走不掉,这会儿他们又觉得自己不该来了。但当初不让自己走的也是你们这群人,现在只是因为这些神奇的理由就要将一切罪都怪到他身上。
一颗石子猝不及防的朝华礼飞过来,打在了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又在其他流下的ye体中渐渐显了点血丝出来。沈季看到那血突然从靠着的姿势变成跪在华礼身侧,他抬手抱住了华礼的头,丝毫不在意那些黏糊的ye体弄脏自己的衣服和脸颊。
“小季......”华礼被他捂着,声音闷闷的传不出来,于是抬手拍打他的手臂,“你快放开!”
“不要!”沈季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他疯了似的朝周围人吼,“你们凭什么打他!你们没有资格打他!”
没有人理会一个傻子的发言,石子一如既往的落下,打在沈季的头顶和肩膀,好像在下一场石子雨,而华丽和沈季就是这场荒诞的雨下,唯一温存的一对恋人。
早上小李出车前围观了一下发生在沈家门前的闹剧,导致出车时间都延后了。人的本性的就是爱看热闹和幸灾乐祸,他先是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华礼真实性别为女的事实,而后便在心里开始进行无限的嘲笑。
白河镇最近接揽了不错的活,在早上给一家小的生蔬市场送新鲜瓜果,这活自然轮到出车的小李来做。跟他接头见面的人是个好相处的城里人,不会瞧不起他,小李跟他聊的不错。
“兄弟来啦。”负责人笑着,把手伸进车窗里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小李笑着应了,一边跟他一起搬车上成箱的蔬菜一边神秘兮兮的用手肘戳了戳他,“今天我们镇有个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那人看起来也蛮感兴趣似的,“说说。”
“去年我们镇来了个城里姑娘,”小李说着,而后很嘲讽的笑了一下,“不对,其实是一女装大佬,一男得穿裙子,变态吗这不。”
那人笑笑没说话,小李以为他认同自己的观点,继续给他讲。
“这人还跟我们镇里一傻子结婚了,这傻子还是个男的。”小李讥讽道,“俩男的结婚生活这么久,现在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