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防军
中以女流之身抵达如此高位,恐怕绝不是通过口号能够做到的。
她亦亲眼见过眼前的丽人那雷厉风行的姿态,与监督死刑的军官们坐在一排
的她,冷淡地扫视着被死死捆住,等待被枪决的游击队员下令开枪的神色,就如
同在酒馆里向她要一杯白兰地。
那天她试着装成无事发生,可俾斯麦还是看出了她的失态,只是幽幽叹息,
然后拥她在怀。
纵然对方乃是高高在上的侵略者,可这数年来,若不是她……
内心涌满千般愁绪,她只能低下头,亲吻眼前人的发丝,沉浸在短暂的绮恋
中。国恨与私情掺杂,又裹挟上几分禁忌,凭她浮萍之身,又要如何圈揽?
只是纵然这短暂的绮想也无法持续,怀中的丽人突然轻轻推开了她,几乎是
同时,门外皮靴钝重地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如同战鼓隆隆,俾斯麦几乎在一瞬
间便整理好自己的军服与纽扣,微微侧过脸颊,修长的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吧台,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便在这同时,房门被推开,纵然是温暖的晚春时节,两位
女性却都感到某种寒冷掠过自己的面颊。
「胜利万岁!」
作出标准的纳粹礼,银发的女性在见到俾斯麦的一瞬间,绷紧了完美而挺拔
的娇躯立正,眼神从两人的身体上寸寸剜过,仿佛想要找出某种不协调感般。
「胜利万岁。」
俾斯麦平静地回礼,女性这才放下了那戴着黑色臂章的纤细手臂,坐在了吧
台的另一侧,只是那其上有着两道闪电的臂章仍旧仿佛令整个酒吧的温度都下降
了几分。
「一杯Liqueur加冰。」
那涌动着危险神色的瞳眸审视地扫过黎塞留的整个躯体,就像是想从那凹凸
有致的娇躯中榨出些什么东西;她看着黎塞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瓶带着淡
淡金色的液体倒进杯中,忽然,甚至连俾斯麦也没有反应过来,她抓住了黎塞留
的指尖,将它放到鼻端,轻轻嗅闻,然后,又来回反复地摩擦着那温润的指尖,
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格外有力——黎塞留既无力挣脱,也不敢挣脱。
「怎么了吗,欧根?⑤」
俾斯麦略带不快地出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克制。国防军与党卫军一向保持
着某种妥协的潜规则,在这里将之打破绝不是个好主意,但看着银发的丽人反复
嗅闻黎塞留的指尖,她的内心还是涌上几分愤怒。
名叫欧根的女性在丽人的指尖上一吻,然后慢慢放开了手,指尖抵在嘴唇,
似笑非笑的神色与俾斯麦那严肃的姿态形成了格外明晰的对比。
「只是一场私人的突击检查而已。」欧根眯起眼睛,眼神里流散着某种危险
的光彩。「阴沟里的老鼠们似乎有些巴黎城中的朋友,而火药和铜的气息,往往
不是那么容易被流水带走的。」
「所以盖世太保们要一个个闻过嫌疑人的手指?那可真是辛苦,无愧为帝国
的基石。」俾斯麦淡淡的回答,听不出是恭维还是讽刺。
「没有斯巴达式的辛苦劳作,帝国恐怕不会稳固。」装着甜酒的酒杯放在了
欧根面前,欧根端起它,看着其中的金色往复流转。
「我可没听说过斯巴达人会喝利口酒。」
「我也没听说过这家酒吧拿到了奢侈品贩卖执照。」
两人针锋相对地对视片刻,同时露出了笑容。俾斯麦端起酒杯,与对方轻轻
一碰,啜饮一口,欧根却将那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苍白的脸颊泛起美丽的红晕。
「有什么新鲜事吗?」
俾斯麦淡淡地出声询问。她们已认识很久,在行事残暴的盖世太保中,眼前
人是难得地总带着笑意的类型,却也因此而更令人感到危险,除了她对帝国的忠
诚,俾斯麦什么也不能确定。
「和过去一样。」欧根舔了舔嘴唇,眼神里还是带着那愉悦的笑意。「唯一
有点意思的,是今天我从上一班执勤的军官那儿听到,有个犹太畜生想要把他的
儿子从中转营的铁丝网裂缝里推出去——那被挂在铁丝网上风干的样子可真滑稽,
最后我们决定不处理那个年轻人的尸体,那作为榜样还挺合适。」
黎塞留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她下意识地添酒,欧根将杯中的烈酒再次饮
尽,轻轻拍了拍黎塞留的手腕,制止了黎塞留想要添酒的动作,丽人的指尖下意
识地向回缩了缩,就仿佛对方的手掌上仍沾着无辜者的血般。
「还有工作要做。十九区有些犹太畜生似乎加入了抵抗组织,我已